一切隻是猜測,他也說不準。
但有一點他明白——這是一件好事。
我還不算倒黴。他笑笑。
可是,我必須得想辦法活著回去才行。
想到這裏,他再度閉上了眼睛,順勢倒在了火狼身上。
他的氣息變得更為均勻,在火狼的身上沉沉睡去。
這一睡,便直睡到第二天的大早上。
太陽照在臉上,暖暖的,十分舒服。常樂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緩緩坐起,伸了個懶腰。
在睡夢中,神火力量依然在運轉著,修複著左臂的傷。他抬手看看,發現傷口已經結了痂,其狀可怖猙獰。
略略用力,沒有感覺,但他握拳猛地當空一擊,左臂立時疼得厲害。經曆了半日一夜的時間,手臂還是會疼,可見那傷有多重。
好在這隻胳膊沒被廢掉。
常樂往好的地方想,便覺得應該開心。
肚子卻在這時不爭氣地叫了起來,他這才感覺到一陣虛弱。
一天兩夜沒吃東西了,就算是禦火者也挺不住啊。可是行李早不知丟在了什麼地方,幹糧肉脯還有水都不在身邊,自己又沒有多少力氣,怎麼辦?
他低下頭,看到了火狼的屍體。
“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他皺眉認真地說,“因此,你得對我負責。”
費力地將一截火狼斷骨從肋部抽了出來,再於旁邊的岩石上磨了起來,漸漸做成了一把骨刀,雖然鈍了些,至少還算尖銳。
用這把骨刀,他劃開了火狼的皮肉,挖出火狼的心。
內髒柔軟,總歸比肌肉更容易消化些。他硬著頭皮吃了一顆狼心,認真地琢磨自己會不會因為吃啥補啥的道理,心變得越來越有狼性。
那不是長了顆狼心?
再吃盤狗肺就更妙了。
他嘿嘿地笑著,在心裏開自己的玩笑,卻感覺體力在一點點恢複。他盤膝坐於火狼屍體旁,再次運轉神火力量。
遠處,有野獸慢慢接近,但看到一身一臉鮮血的常樂,以及倒在他身旁的火狼屍體後,便驚恐地逃遠。
天空中有黑色的鳥飛來,數隻一群,在常樂頭頂盤旋,許久之後,壯著膽子落了下來。
常樂猛地睜開眼,望向那些身上帶著神火力量的黑鳥。
那是火鴉。
似乎是感受到了那可怕的目光,這些火鴉發出啊啊的叫聲,狼狽地起飛,轉眼不見了蹤影。
“誰說它們不叫?”常樂懊惱地嘀咕著。
我的夏獵大比怎麼辦?
他轉頭,望向了火狼,然後嘿嘿一笑。
“狼兄弟,一事不煩二主,這件事也得麻煩你了。”
一日一夜之後,常樂重新上路。
左臂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臉上的擦傷也已經愈合。
他大步向前,身後背著一個狼皮包袱。
包袱裏,裝的是一顆碩大的狼頭。
那是他以火狼肋骨刀,一點點刺破皮肉,再以大石砸斷那堅硬如石的頸椎,然後費力取下的戰利品。
這一次夏獵大比,他雖然已經超出了時間,但終不算是空手而歸。
名次和獎勵是拿不到了,但這狼頭,多少算是給了師父一個交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