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青海看著梅欣兒,目光漸漸變得更加冰冷。
“梅姑娘,多說無益。”他沉聲道,“隻要說你到底答不答應便好。”
“我……”梅欣兒眼淚在眼圈中轉,咬牙說道:“我答應!”
“之前種種言詞,又有何意義?”韓青海得意而笑,“到最後,還不是要說出這三個字?既然答應了,你這便到我兄長府中做準備吧。”
“什麼?”梅欣兒一怔。
“今日就是吉日。”韓青海說,“梅姑娘既然答應嫁給家兄,擇日不如撞日,便是今天吧。來人。”
一語出,引梅欣兒前來者立刻推門而入,拱手為禮。
“帶梅姑娘回府準備,今夜與我兄長成親!”韓青海說。
“是。”那人一禮,衝梅欣兒一笑:“梅姑娘,請吧。”
梅欣兒全身顫抖,勉強站了起來,卻腳步發軟。
噩夢來得太快,一切如此的不真實。
她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卻捂住嘴,倔強地不讓自己哭出聲。她用力地咬著嘴唇,將嘴唇咬破流血,拚盡全力穩住腳步,一步步向外去。
韓青海目視梅欣兒離開,長出了一口氣,點頭一笑:“不論如何……總好過一無所得吧。”
一輛馬車從酒樓出發,不久後到達了韓府。
有人下車叫門房開門,然後,便有成群的仆人迎了出來,將梅欣兒從車上接下,一路送到府中。
大屋內,香氣芬芳,錦緞紅綢。
梅欣兒靜靜坐在椅中,聽到門響。
來者年近五旬,與韓青海長相極是相似,但卻沒有韓青海的那種威嚴。
她看著對方,目光冰冷。
“你就是韓邦的父親,韓青空?”她問。
“是我。”韓青空打量著眼前美人,一時間心猿意馬。
他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早聞梅姑娘大名,隻是沒想到,竟然是這般美人。”
心裏卻在感歎:這樣的美人,可惜嗓音卻不夠溫柔……
不過再轉念一想,也正因梅欣兒有這樣的嗓音,所以才唱得出那般歌曲,所以才能成歌道大才。
將來自己與她若生出一男半女,韓家有後不說,子嗣也必因這歌道才女而聞名四方,亦會受其歌道才華的影響,在歌道上有所成就。
就算不能如此,至少梅欣兒將來的成就亦可期待,將來萬一在歌之一道有所成就,韓家擁有這樣一位夫人,也必能繼續雄居一方,韓青海在官場上說不定也用極多用得著她的地方。
到時韓家一脈,自然越來越強。
邦兒,不是為父無情,你屍骨未寒我便急著納妾,實是為我韓家計,不得不如此!
他在心中想著這些,眼中流露出貪婪之色,梅欣兒看到,隻覺得厭惡。
“事出突然。”韓青空笑道,“卻沒辦法準備合體嫁衣。隻能到元和衣鋪購置成衣,若是不很合體,就算委屈你了。”
“我無所謂。”梅欣兒冷冷說道,“便是一身襤褸又何妨?”
“這卻是說笑了。”韓青空一笑,“我知道讓梅姑娘這樣年輕的美人下嫁於我,是暴殄天物,但時也,命也,梅姑娘既然不想常樂被處以為刑,那麼……”
“你不用多說。”梅欣兒打斷了他,“隻要樂哥無事,我便身入地獄又何妨?”
韓青空一笑:“說些鬥氣的話也無妨,但有件事,你卻必須記住。”
他緩步向前,來到梅欣兒近處,梅欣兒立刻皺眉,一臉厭惡地將身子後移。
韓青空也不以為意,反而笑了起來,低聲說:“不要以為這次常樂無事,今後他便能永遠無事。若想他好好活著,你便要在我韓府好好作我的小妾!你安心跟我過一天日子,常樂就能在外麵多活一日,你若是生出異心,或是做出別的什麼有損韓家利益的事……常樂的好日子,便也到頭了!”
梅欣兒全身劇震。
她本已打好了主意,等救出常樂之後,便一死了之,以死洗刷自己的恥辱。
但現在,這些卑鄙的小人,竟然連她的求死之路也死死封住!
“我家兄弟說了,這次會讓州裏人以難以辨別為由暫時放過常樂,但這件事,卻並不是就此了結。”韓青空說,“他會讓州裏人將顯影儀封存,如此,其曾顯示過的妖物殺人之影,便會永久保留,隻要我韓家願意,便可以隨時請州裏人再次下來鑒別,隨時可宣稱常樂為妖!”
梅欣兒全身無力,終於癱倒在椅中。
看著眼前美人終於失去了剛強,韓青空不由心滿意足地笑了。
女人,總是要軟一些的好,像座冰山似地立在我麵前,讓我如何歡喜?
此時先碎了你的剛強之心,等到夜上,再來破了你剛強之身。
年輕小夥子勝在力強,但卻沒有什麼手段。我雖將老,但幾十年對付女人的手段,用在你小小丫頭身上,看不讓你癱軟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