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叔轉過頭去,溫和的目光一下變得淩厲起來:“妖孽,交待出你的同夥,我或可饒你一命!”
“饒我一命?”黑衣人大笑。
笑聲未歇,人卻突然一掠向前。
那速度,驚得常樂一震。
此時的黑衣人,目光如刀鋒一般凜冽冰冷,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遠非先前與常樂、蔣裏交手時的模樣。
常樂這才明白,對方方才跟自己交手,卻隻是帶著戲謔之心,完全沒有動真格的。
胡子叔也不驚慌,嘿嘿一笑間,身子微蹲,那胖大的身軀仿佛化成了一座大山,將常樂護在其後。
常樂忍不住生出一種感覺:便是千軍萬馬衝了過來,胡子叔那如山身軀,也全能將其擋下,不令自己受半點傷害。
好強!
抬手間,黑衣人掌中有白焰流動,轉瞬便化成了一柄奇怪的長刀。那刀有著極大的弧度,但刀刃卻不在弧外,而在弧內,便仿佛是一隻野獸的彎爪化成了刀鋒一般,似鐮非鐮。
胡子叔凝立不動,雙掌緩緩抬起,猛地握拳大喝一聲。
他雙拳之中有白光一閃,合而化成了一道波瀾大盾,擋在身前。
黑衣人淩空疾斬,手中怪刀放出一道數丈長的刀芒,斬在那波瀾起伏的大盾上。
轟然一響中,大盾上的波瀾起伏更劇烈,盾身竟然也現出些微裂痕。
黑衣人麵露得意之色,人刀合一衝到近前,一刀狠狠斬在盾上。
刹那間,盾身上的波瀾激蕩而起,那些細小的裂痕一下擴散開來,整個巨盾瞬間崩潰,再不能抵擋敵人長刀。
那白焰之刀,便向著胡子叔的腹部劃去。
“不夠看!”胡子叔厲喝一聲,雙拳齊出。
白焰在他拳上包裹,化成了一對白焰拳套,每個都足有一個人頭大小,簡直就像是一對鐵錘。
一雙鐵拳擊出,先是擊碎了對方淩厲斬來的白焰怪刀,再狠狠打在對方胸膛之上,黑衣人慘叫一聲,如同被巨足踢中的小石子一般飛射了出去,直接撞塌了一麵牆,倒於磚石堆之中。
胡子叔大步向前,虎步生威。
帥啊!
常樂不由瞪大了眼睛。
這才是高手風範,這才是真正的人中龍鳳,這才是快意恩仇的豪俠啊!
白焰境者,常樂倒也見過不少,但與這胡子叔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黑衣人自磚石堆中掙紮而起,嘴裏吐出大口的血水,想要起身,卻又頹然倒地。
“妖孽,還有什麼要說的?”胡子叔冷冷看著黑衣人,厲聲喝問。
“別高興得……太早……”黑衣人瞪著胡子叔,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身子向後一倒,氣息盡絕。
“呸!不禁打。”胡子叔朝他身上吐了口口水。
塵埃落定,那凶悍的殺手,就這樣魂歸天外。
但常樂的心裏卻並沒有安穩下來,相反,他隱約感應到了更大的危險,情不自禁地衝著胡子叔大叫:“胡子叔,小心!”
“啥?”胡子叔愕然轉頭,望向常樂。
就在這時,一道淡藍色的光芒閃耀而起,化成了一個方圓三十丈的巨大牢籠,當頭罩下,直接將常樂和胡子叔,還有周圍數座房屋,一起罩在其中。
胡子叔抬頭觀望,麵色變得難看起來。
“何方大能行此偷襲之事?未免有點不要臉吧!”他氣憤地吼叫著。
黑暗中,有一個身影緩步而來。
夜風起,吹動他身上長衫,飄飄揚揚。
他黑色的發絲在空中輕舞著,卻不淩亂。
他慢慢走到藍焰牢籠前,就這麼直接走了進來。那牢籠隨著他的步伐而動,一點點地收攏,最終變成十餘丈方圓大小。
藍焰照亮了他的臉,常樂觀之,不由心神為之一醉。
那是一個英俊的書生,一身黑色長衫,一頭烏黑長發,雪一般的皮膚,玉一般的麵貌,眼睛閃動著星光。
天下竟然有這般完美的男子?
與其相比,我隻是灰塵泥土啊……
這般完美的人若是想要我死,那我就應該立刻自殺,以免汙了他的眼才對……
常樂覺得自己腦海之中一陣迷離,神智開始不清晰起來。
“你是何人?”胡子叔一聲厲喝,卻令常樂全身一震,立刻清醒起來。
此時再看那男子,雖然依然是那般英俊,但卻再沒有先前那種完美得令人窒息、使人在其麵前自慚形穢生出惟其命是從的感覺。
這……是什麼法術不成?
常樂嚇了一跳。
男子看著常樂,目光中有欣賞之色。
“如此大才,實令我族嫉妒。可惜,族類不同,是敵非友,終不能留你。”他輕聲說。
“留與不留,可不是你說了算!”胡子叔冷冷說道。
鐵拳對撞,萬點白火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