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連道不敢。
紀雪兒卻不以為意,如一個見了先生的學子一般,極是虔誠地請教起詩道學問來,卻令常樂有苦難言。
讓他再背幾首詩出來,那難不倒他,可讓他談詩論文……這個實在有點難。
“我有幾首小詩,常公子可願點評?”紀雪兒認真地問。
周圍眾公子們滿眼的羨慕,同時忍不住感歎:烏龍州第一才女,竟然求常樂點評?
這……
“點評不敢當,洗耳恭聽就是了。”常樂說。
紀雪兒一臉欣喜,又有些緊張,思索了一會兒,才讀了一首詩。
寫的是風雪夜。
寫的是艱辛百姓生活。
寫的是民眾疾苦。
聽得常樂感動。
“嗯……”但常樂不知如何點評。
“確是好詩。”他也隻能如此說。“聽後……讓我也學到了不少東西。”
紀雪兒臉色有些發紅,覺得是自己的詩未能入常樂的眼,於是說:“這首是多年前的久作了,那時我的手法還不算成熟,你再聽聽這一首好嗎?”
兩人一個誦,一個聽;一個稱讚,一個不滿意,一來二去,卻成了全場人一起參觀兩人對話聊詩。
知府覺得有些尷尬,不由一笑望向了莊秋。
莊秋搖頭跟著笑。
何遠舟恨得心頭滴血。
荀子期卻說不出心裏是個什麼滋味。
看著紀雪兒那副小女兒家的模樣,他不由怦然心動。心動之後,便不由去回憶,想起方才常樂未至時,自己與紀雪兒的談笑對話。
一切已成過去,再不可挽回。如今就算常樂起身離去,紀雪兒的心思怕也會跟著一起離去。
我算什麼?紀師妹稱我一聲師兄,卻也不過多幾許恭敬。
何曾像對常樂這般,流露女兒情態?
荀子期苦笑一聲。
一種帶著些許恨的酸楚,在他心底蔓延,他忍不住突然出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常公子怎麼會來端江府?”
紀雪兒有些不快,微微皺眉。
常樂卻是長出了一口氣,心裏對荀子期極是感激。
這老兄不錯,關鍵時刻開口,真是救了我一命,不然我真不知如何擺脫這小丫頭的糾纏。
急忙說:“這不是府裏要舉行比武會嘛,我是來參賽的。”
荀子期目光一閃。
心頭一動。
“常公子的武道修為,不會也和詩道一般吧?”他笑問。
“還湊合吧。”常樂說,“其實說起來,我倒不大會寫詩……”
他隨口說的卻是實話,但聽在眾人耳中,卻有另一番味道,似乎是在說——與我的武道修為比起來,我的詩道修為就那麼回事。
那他的武道修為,又有多高?
一眾人不由都生出了興趣。
何遠舟卻看出了些別的意思,望望荀子期,不由一陣興奮。
“如此說來,常公子的武道修為是更高了?”他插言。
常樂橫了他一眼,不願理他。
但旁人卻覺得,常樂這等於是默認了。
“那可巧了。”何遠舟笑,“本府火陽樓橙炎學子荀子期——也就是你麵前這位翩翩公子,乃是本府學界公認的橙炎境武道第一人,也是要參加此次比武會的。學界的觀點,是此次比武會冠軍,非他莫屬。看來,常公子要與子期有一場龍爭虎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