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劈下,四光連閃。
等於是四人依次出刀,斬向小草。
小草隻是一拳向前。
那一道拳力之牆向前而去,如同一麵山坡,擋住了集四閃於一身的斬擊。雪亮的刀刃斬在牆上,拳形衝勁一時下陷,但卻頑強地堅持著,並不瓦解。
但刀光終是淩厲,四重連落,疊加一處,拳勁之牆終不可持久。
但,也不必持久。
小草一拳出,一道禦火者肉眼可見的拳形氣勁立時破空向前,直直擊在季廉的胸膛上,咚地一聲巨響中,季廉哼也沒能哼出一聲,便直接被打得淩空飛了出去,摔落在數丈之外的地上,沒了氣息。
那一刀疾斬,自然也是半途夭折,四重光芒一下消散,雪亮的長刀被拳牆氣勁彈飛出去,落於遠處,正插在地麵石縫之中,尖鋒入地,刀身搖晃不休。
全場駭然,一時無聲。
督戰師驚訝之餘,卻急忙掠向季廉,施以緊急救治後,叫人將季廉抬了下去。
“勝者,小草!”他高聲叫道。
這時所有人都緩過神來,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大聲歡呼:
“開眼界,真是太開眼界了!”
“小丫頭真是厲害啊!”
“好拳法!打得漂亮!”
麵對人們的歡呼,小草慢慢收拳,然後突然間就紅了臉,不好意思地笑著,向著觀眾們躬身行禮,然後又衝督戰師施禮,擔心地問:“他沒事吧?”
“隻是斷了幾根胸骨,昏死過去而已。”督戰師說。
“骨頭都斷了?”小草嚇了一跳。
“不妨事。”督戰師急忙安慰她,“這種傷對禦火者來說,倒不算什麼重傷。內傷才可怕。”
“那他有內傷嗎?”小草忙問。
“有是有……”督戰師想了想,終決定對這天真善良的小姑娘隱瞞實情:“但也隻是小傷,養兩三天就好了。”
實際上,季廉這傷卻隻怕要養上月餘方能盡愈。
“那便好。”小草長出了一口氣,再向督戰師鞠了個躬,這才歡天喜地地跑了回去。
觀眾們不由都笑了。
常樂站了起來,一臉喜氣洋洋,迎向小草,見麵便一下抱住她,原地轉了三圈:“我家小草太厲害了!”
小草羞紅了臉,但又真的開心,咯咯地笑著。
看得梅欣兒好生羨慕。
諸人自然是一番慶祝,端江府神火督學監諸人,更是臉上樂開了花。
他們對小草的期待原本並不高,但此時看來,小草卻一樣有著超強的實力、巨大的潛力,便算衝不進三甲之位,也一定能取得一個極好的名次,再為端江府增光添彩。
“一個個的都這麼厲害啊……”遠處,宮錦望著小草,微微皺眉。
“你覺得若與她交手,勝負如何?”陳烈問。
“難說。”宮錦搖頭,“她這一招太難對付了,竟然是攻防一體……不過,她人太天真,我若與她交手,可以用計取勝。”
“我若與她交手,又當如何?”陳烈問。
“大不了便敗給她唄。”宮錦一笑。
“韓亭,你怎麼說?”陳烈心有不甘,望向韓亭。
韓亭沉默著。
竹偶被丟在一邊椅上,承受著沒有主人疼愛的寂寞。
宮錦向陳烈使了個眼色,陳烈知機地閉口,不敢再打擾韓亭。
“可惜他不是我西蒙府人……”韓亭一直望著遠處的淩天奇,此時,輕聲自語。
場上比武繼續,新的精彩使觀眾們忘了先前諸人的表現,為新來者高呼起來。
常樂等人一直在笑,邊笑邊聊,邊聊邊誇小草,搞得小草極不好意思。
“老實交待,師父何時傳你這等神技的?”常樂問。
“就是來州裏之前呀。”小草說,“師父不讓我跟別人說,說這樣怕亂了你們的心思,反而影響你們修煉,所以……”
說著說著,臉紅了起來,隻覺得自己隱瞞了少爺,是件極不好的事,不由擔憂地拉住常樂的手,低聲說:“少爺,你不會怪我吧?”
“怪你幹啥?”常樂笑了,“我開心都來不及呢!我家小草真不一般,不愧是我常樂家的人!”
小草跟著笑。
梅欣兒也在笑,但笑得卻有點心酸。
“我常樂家的人”是什麼意思呢?
難道是暗示,他和小草已經……
不能呀,大家天天生活在一起,真是有什麼事的話……我們應該都知道的呀。
一陣亂想。
正在此時,蔣裏一指場上:“祝山嵐下場了。”
龍賓城四大才子之一,祝山嵐,平時喜怒不形於色,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書生,翩翩公子。
一身錦衣,隱有龍蛇紋。
衣隨步動,遇風不擺。
他自下場到轉身回歸,也隻不過用了一招的時間。他的對手剛剛來得及拔出長劍,還不及擺好架勢,便在督戰師一聲“開始”話音初落之際,被祝山嵐一招擊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