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玉眼中流露出驚駭之色,猛地撤劍向後。
蔣裏並沒有趁機還擊。
他站在那裏,冷冷地看著對方,身上的神火力量由浮動不休,變成了慢慢凝固。
仿佛是一層真正的鎧甲。
仿佛是一層身外之身。
不同的是,這層身外身有一部分已經與他的皮肉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在這層武神一般的身外身力量作用下,他身上的傷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恢複。
血已止住,胸前的傷痕在愈合。
那貼著心髒而過的貫穿傷痕,也在慢慢恢複,那些斷開的血脈與肌肉在重新組合在一起,湧胸腔之中的血,慢慢地被肌肉和內髒吸收。
“這才是真正的武神霸體?”黃玉問。
“算是初階吧。”蔣裏說。
“厲害!”黃玉點頭,“難怪武神門為天下武道至尊。與其相比,四大才子各自的護體武技,不值一提。”
他又笑笑:“我殺不了你。但……你也一樣殺不了我。這真值得誇讚,要知道,我已是黃焰境巔峰,而且因為自幼癡迷於劍,因此劍法上的造詣,恐怕更高。”
他指了指屋子:“你來的目的是要救她,但若不能擊敗我,便始終救不了她。勝利還是屬於我們。你走吧。”
他慢慢將劍歸鞘,小心翼翼,惟恐碰傷了劍身一般。
蔣裏看著他,緩緩搖頭,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緊。
有一道神火流動而出,依附在那光刃之上,不斷向上而去,漸漸使那光刃的劍身再向前延長,直達三尺。
“三尺青鋒?”蔣裏抬手,“我手中的才是真正的青鋒。”
“看來與我一戰,你生出不少心得。”黃玉說,“從一尺到二尺,再到三尺,這代表的恐怕並不僅僅是神火力量的提升吧?”
“是的。”蔣裏點頭,“感謝你的劍法,逼得我領悟到了蔣家的另一門絕技。”
手裏的三尺青刃微微顫動,遙指黃玉。
當年,他還是孩童時,曾坐於樹蔭之下,看著父親使出這一劍。
“好看嗎?”當時父親問他。
他搖頭:“不好看。”
“是啊。”父親也點頭表示同意,“若論天下劍招,好看的不計其數。但好看的,卻不一定實用。”
然後父親便笑:“你自己看看吧。”
那時,蔣裏轉過頭,望向父親曾對之虛刺了一劍的巨石。
巨石中有聲音傳來,並不震耳,並不驚人,隻是細小的分解之聲。
最後,那兩層樓高的巨石突然之間垮塌成了滿地的沙礫。
沒有巨響,隻是嘩啦啦的流動之聲響於耳邊。
“蔣家有一劍招,名為絕斷劍意。”蔣裏望向黃玉,緩緩說道。“你可曾聽說?”
“聽過。”黃玉點頭,“但江湖上似乎沒人見過。”
“因為那劍招特殊,常人難以習成,整個武神門中除了家祖之外,也隻有家父一人修成。”蔣裏說。
“難道你是第三個?”黃玉麵色凝重地問。
“是的。”蔣裏點頭。
黃玉麵色微變,突然間轉身便走,向著牆頭猛地一掠。
人在半空時,蔣裏緩緩出手。
隻是一劍平刺,毫無什麼特異之處,運劍之進沒有氣息驚人,沒有神火升騰,刺出之時,也沒有什麼巨響、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