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可奇怪的。”韓亭說。
“有人想看看蔣裏到底有多少潛力。”他低聲說。“與此相比,什麼比武會上的排名,倒成了小事。”
“這是什麼意思?”陳烈一臉茫然。
“蔣家的得意弟子,會跑到偏遠北地的小小縣城中求學?”韓亭冷笑著,“必是不受門裏待見,不得已離家另謀出路。可如今,他竟然掌握了蔣家不傳之秘絕斷劍意……蔣家人難道會繼續把他當成可有可無的棄子看待?對武神門的人來說,小小一州的橙焰境冠軍名頭,又算什麼?蔣裏的真正潛力如何,才是他們關心的事。”
“原來如此……”陳烈點頭。
“這個玉玲兒似乎也不簡單。”宮錦說,“先前的比武中,也沒見她全力出過手。”
“不簡單的人分兩種,一種是相對不簡單,一種是絕對不簡單。”韓亭說,“她?相對罷了。”
宮錦和陳烈都聽不大懂。
韓亭也無需他們懂。
林玄道的目光,此時卻正投在宮錦身上。
隻是大略一掃,便移向韓亭。
然後,他低垂眼眸,開始思索。
常樂昨日突然入靜,然後整個端江府的來人,便一直守著他直到比武大會散場,這件事,給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人們紛紛猜測著常樂的際遇,有人不以為然,有人深以為然。
林玄道便是深以為然者之一。
身為龍賓四大才子之首,他的目標不僅是三甲,還是冠軍。
不僅是烏龍州的冠軍,將來有一天,他還要成為整個大夏的冠軍。
無人能記得第二,更不用說第三,因為人們隻知道世有第一。
第一,便是立於巔峰之上的那個人;便是有資格俾睨天下的那個人;便是受萬人敬仰崇拜的那個人。
他要當第一,要當一世的第一。
他要成為人上人,如此,才對得起自己四大才子之首的名頭。
龍賓四大才子?
那又算什麼?
我的目光,望的是更高處,是整個大夏的巔峰。
總有一天,我會成為蔣武神那樣的存在——即便身在野,仍一言可令天下震。
但我不會學他,滿足於江湖至尊的地位。
我要進入廟堂之中,我要成為國之棟梁。
終有一日,我會達到無色天火之境,成為大夏第一個無色天火境的武神!
他眼裏有光,有火。
鼓樂聲起,準決賽正式開始。
十萬觀眾齊聲歡呼,聲震四方。
十二名烏龍州橙焰境的最強武者,自休息區而出,列隊立於演武場上。
有官員手持龍音儀,依次向觀眾再度介紹眾人。
十萬觀眾呐喊喝彩,十二強者揮手致意。
上場,退場,再上場。
第一場比武,便是蔣裏對戰鐵青冥。
滿麵傲色的鐵青冥緩步下場,一身黑衣,與蔣裏的白衣形成鮮明對比。
“請賜教。”蔣裏抱拳。
鐵青冥緩緩抬手,抱拳為禮。
“很遺憾,我沒能遇上宮錦。”他沉聲說。
蔣裏一怔。
“昨日的一戰,令我感到憤怒。”鐵青冥說,“那很卑鄙。”
“鐵兄的情,蔣某心領了。”蔣裏再次抱拳,真誠一禮。
不是說先前的抱拳便不真誠,隻是這次,突然間發現自己對眼前人多了一分深入的了解,突然知道這個高傲難近的男子其實是性情中人,便不由多了一分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