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之後,諸人回歸休息區,做準備。
嶽重觀有些緊張。
不僅是他,端江府隨行諸人,都有些緊張。
正在緊張著,卻有幾人魚貫而入,眾人抬頭一看,嚇了一跳。
竟然是端江府知府羅暮。
“大人怎麼來了?”神火督學監諸人急忙迎了上來,嶽重觀不敢僭越,跟在後邊。
淩天奇隻是原地起身,拱了拱手。
羅暮不以為意,嗬嗬一笑,寒喧幾句後望向常樂和蔣裏。
“常樂,蔣裏,你們是我端江府的驕傲啊!”他說。
“小草亦值得您驕傲。”常樂有些不高興。
“那是自然。小草的事我已知道。”羅暮點頭,“之所以來晚了,便是因為我先去客棧探望了她。萬幸,不是重傷。”
常樂麵色緩和,拱手見禮。
“今日決賽,可有信心奪得冠軍?”羅暮問。
“盡力而為吧。”常樂說。
望向蔣裏,一笑:“蔣裏現在可厲害了,大人這話,應該問問他。”
“少拿我開心。”蔣裏說。
“就算奪不到冠軍也無妨。”羅暮笑道,“能入三甲,便已經創造了我端江府的曆史。常樂,蔣裏,全靠你們了!”
“盡力而為吧。”蔣裏學著常樂的語氣說。
羅暮落座,一眾人便圍著他聊起這幾天的事。
莫非卻一直向外張望,也不知在看什麼。梅欣兒問起,他嘀咕著說:“今日是決戰啊,紀姑娘怎麼還沒來?”
“她這幾日,不是一直沒來?”梅欣兒心裏有些不悅,沒好氣地說。
“可今日是決賽啊……”莫非嘀咕著。
大觀台之下,亦有觀眾席,不過如學子休息區一般,與周圍隔絕。那裏所坐者,非富即貴。
某處角落裏,有輕紗罩麵的女子靜靜地坐著,不看萬眾,不看場下,隻望向端江府休息區中,那一位少年。
目光有些癡。
眼神又有些哀怨。
這幾日,紀雪兒無一日缺席,卻一直都隱藏在大觀台下方,不敢露麵。
常樂勝,她歡欣鼓舞;常樂遇挫,她比誰都難過。
但不論是喜還是憂,都隻能一人承受,無人分享,更不能向那人表達。
人生最可怕境遇,不是當下身陷困苦,而是未來已然絕望。
父親的一席話讓她明白,不論常樂有何等才華,不論常樂有怎樣成就,就算常樂將來能封王封侯,甚至是成為無上至尊,得封國公,她與他,也終是無緣。
思及此,常心碎。
心碎,傷情,才思卻竟然更濃。幾日間,她連作數詩,首首淒婉。
又首首堪稱經典。
小院中,曾有詩道之力變化,卻被她硬生生壓住,不讓任何人知。
她煩,她亂,也恨。
此時,她坐於角落,望著常樂,想著這或許是今生最後一麵,便不由眼圈發紅。
又如何?
惟有一聲歎息。
戰鼓,於此時響起,震散了人們紛亂的心緒。
“烏龍州橙焰境武者比武會決賽,開始!”
有人借龍音壁之力,高聲大吼,聲傳全場。
萬眾沸騰,齊聲歡呼。
有大榜被抬出,立於場邊,榜上寫著六人對戰排序。
常樂對祝山嵐。
林玄道對韓亭。
蔣裏對賈非音。
龍賓城四大才子,再度分開,不曾互相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