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先前的罵戰,常樂並沒注意,但此時卻不由愕然。
莫非是莫非看出了些什麼?
“小莫。”他疾步來到莫非身邊,拉住還要往前撲著罵的莫非,沉聲問:“你看出這神火關隘的門道了?”
“這不明擺著?”莫非指著那雄關說,“這並不是什麼陣,而隻是一道機關,也並沒有多強的殺傷力,隻是考較來者的工家本領和智慧而已。賀衛這糊塗蛋,混賬東西,竟然連這也看不透,簡直混賬透頂!他讓大家攻擊這機關,反而激發了機關中自護之力,這才害死了這麼多人!”
許多人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望向莫非,不知他所說是真是假。
“一派胡言!”賀衛暴跳如雷,“你算什麼東西,竟然敢質疑我?”
於易之冷冷一笑,攔住賀衛。
“早知道你們前來,不會有好事。”他望向常樂等人,語聲冰冷。“果然是來挑撥我們的。”
“放你……”莫非一句罵沒等完成,便被常樂攔下。
“挑撥?”常樂冷笑反問,“我為何要挑撥你們?”
“很明顯。”於易之說,“你們自以為是地選了錯的路,經曆了種種磨難之後,卻不得不轉身追隨我們的腳步,可又不想承認自己的錯,於是便借機攻擊我們,抬高自己。你們想讓所有人懷疑賀賢弟,想讓他們站到你一邊,如此,你便可以名正言順地帶著眾人攻打此關,名正言順地成為眾人的領導者;如此,你便從失敗後逃來尋求幫助的落水狗,變成了拯救諸人的英雄。這心思,真是不能不令人佩服。”
“小人心中,天下果然盡是小人。”常樂說。
“被我說中,便惱羞成怒?”於易之冷笑。
許多人在猶豫,許多人在疑惑,但也有許多人看出這是機會,於是紛紛站了起來,對常樂怒目而視,張口厲喝。
“你說得這麼熱鬧,誰知是真是假?但你們先前走錯了路,卻是大家有目共睹。”
“不錯。你們先前說過我們走的是錯路,現在卻為何追過來?”
“我看於公子說的不錯,你們是借我們攻關失利的機會,掩蓋你們的真意,想趁火打劫,奪於公子和賀公子引路之功!”
“我們若是聽了你們的,豈不成了愚夫蠢材!?”
“有本事倒是繼續尋你們正確的路啊,為何來此糾纏我等?”
“也就是於公子出身大門大派好涵養,換成我,你們如此害我,我早揮劍斬你了!”
這些人你一聲我一聲,聲音越來越淩厲,頗有一言不合便出手的意思。
於易之冷冷一笑:“大家都不是糊塗蛋,你以為幾句蠢話,便能騙得過這些兄弟?”
一聲“兄弟”,把雙方距離又拉近了幾分,那幾個出力質疑常樂的人,不由麵露得意之色。
“一群蠢材。”蔣裏緩緩搖頭。
莫非還要再罵,常樂卻攔住了他。
“這機關要怎麼破,你有沒有頭緒?”他低聲問。
“得試試。”莫非低聲說,“但……差不多有一半把握。”
常樂不由想起地安樓入樓試時的情景。
那時,誰都以為莫非隻是他的小跟班,本身並沒有什麼才學本領。
可當他輕易解開工道先生的難題時,所有人才知道,這個不起眼的小胖子,實是工家大才。
“好。”常樂點頭,“我信你。你去破關吧。”
“破關?”莫非微微一怔。
罵戰還沒結束啊!
“我們終也要通過此處。”常樂望著那神火關隘說,“不為這些小人,隻為我們自己,也得破關啊。罵來罵去,又有什麼用?從沒聽說誰能靠罵戰得勝而贏得別人尊重的。”
“我懂了。”莫非緩緩點頭,深吸一氣,沉默著向那雄關走去。
“你們要幹什麼?”於易之皺眉。
“破關。”常樂淡淡說道。
“不自量力!”賀衛厲喝,“你以為這關隘是什麼?那是此地神火力量之源的守護者!我等近千人合力,尚不能破,他一人向前想幹什麼?”
“無非是出醜罷了。”有人笑。
“就是。賀公子不用理他,他自找死,與咱們有何關係?且看他怎麼死!”
“看那小子,走路肉直顫,簡直像一口肥豬。這樣的家夥,又僅是橙焰境,竟然想跟工家才子賀公子爭鋒?真是自取死路。”
“站住!”於易之厲喝一聲,晨星劍微微一動。
蔣裏默然不語,但袖中青焰匕首已經滑落掌中,輕輕握住。
瞬間,有青光一閃,化為三尺劍鋒,斜指地麵。
一瞬間,於易之手中晨星劍一顫。
名劍自有劍意,感應到匹敵之力,劍自生鳴。
於易之微微皺眉,望向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