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火護我!”他狂叫著,展開雙臂。
蔣裏微微皺眉。
這種時候,自然是應當持劍縮身,以全力相抗才對,他卻打開門戶,又是何意?
瞬間,蔣裏就明白了。
橋上那升騰向天的白焰,突然間仿佛是有了靈魂,猛地向著於易之纏裹過來。道道白焰包圍於易之全身,便如同是一件厚重的鎧甲,瞬間,於易之周身火力提升,仿佛是在那刹那裏,破境而入白焰。
但這時,絕斷劍意至。
那一劍無風無浪,無驚雷。
但卻足以驚天動地,毀天滅地。
重重白焰如重甲,將於易之死死護住。按理說,不論這一道劍意再如何強,終是橙焰境的水平,絕不可能傷到這白焰之甲,但事實卻超出了想象,足以讓任何人震驚無語。
白焰繚亂,那一層重甲,竟然瞬間被破!
於易之麵色蒼白如紙,拚命向後退去,幾乎直接撞入身後白焰之海中。
但終沒有進去。
他踉蹌後退數步站定,打量自己全身,隻見那厚重的白焰此時隻剩下了薄薄的一層,如同一件單衣,依附在自己身上。
“這……這是什麼劍?”他抬頭望著蔣裏,滿眼驚恐地問。
“絕斷劍意。”蔣裏答。
好熟悉的名字,怎麼好像在哪裏曾聽過?
於易之認真地想,突然間麵色變得更加蒼白。
“武神門?”他問。
蔣裏點頭。
“你是……武神傳人?”於易之問。
蔣裏沉默著再點頭。
於易之喃喃自語:“難怪……難怪。”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的震撼,再次展開雙臂,於是,便又有白焰飛掠而來,將他全身包裹起來。
“難怪晨星劍會興奮而鳴。”他望著蔣裏說,“沒想到絕斷劍意竟然會重現江湖,真是難得。不過可惜得很,你終究隻有橙焰境,而這裏,終究是我們的主場。所以……劍星派劍道無雙於天下的事實,不會因這一戰改寫。”
“無雙於天下?”蔣裏笑了,“不知你們因何有這般自信。”
“你應該明白。”於易之說。
“那個傳言?”蔣裏問。
“蔣武神自然無敵於天下,便是家祖也承認武道之上自己遠不如他老人家。”於易之說,“但,人無完人,蔣武神再是全才,也無法在武道諸途上都占據巔峰。劍道,卻仍是我於家……”
不及他說完,蔣裏已經笑了。
“那次比武結果如何,我確實不知。”他說,“但今日,我卻可以確定了。”
“什麼意思?”於易之皺眉。
“於前輩的劍道,若真是天下無雙,便不會有這般不成器的嫡孫。”蔣裏說。
“有趣!”於易之怒極反笑,“你不過是掌握了這一招絕斷劍意而已,論起實力,遠遜於我,如何敢說這樣的大話?”
“我?”蔣裏搖頭一歎,“我是蔣家孫輩中最不成器的一個。”
然後他看著於易之,十分認真地說:“蔣家孫輩人中,除我之外,最弱的都早便到了白焰境。我正是因為實在太弱,才離家外出,尋找機緣,曆練自身。”
於易之臉色數變。
然後冷笑:“最弱的一個,卻領悟了隻有蔣武神才會的絕斷劍意?”
“那與實力境界無關。”蔣裏說。“而且……我說了,我離家外出尋找機緣,本就是為了變強。現在,我正在一步步慢慢變強,甚至已經強到以橙焰之身,威脅黃焰境強者的地步。反觀你們於家,可有這樣的子孫?”
於易之麵色再變。
“計較這些沒有意義。”他冷笑一聲,“因為反正你也會死在這裏。”
白焰重重,當身而舞,於易之手中劍一揚,晨星之光,再度明亮。
蔣裏也不再多說廢話。
想說的話已經說完,那麼,一切便看劍吧。
“看劍!”卻是於易之先厲喝作聲,一劍刺來。
晨星之光耀起於東。
白焰之火燃起於四周。
如此公子,一劍當空,引動天地異象生,似乎無人可敵。
蔣裏卻隻是抬了抬手,劍指對方。
一道劍意掠出,刹那間便斷了天象之變,瞬息間便瓦解了白焰之亂。
於易之眼中閃過一抹厲色,但卻不得不退。
他周身重重白焰,被那一道劍意再度斬滅,隻剩下薄薄的一層。
但有這一層在,他便可無傷,便可東山再起,晨星再明。
他又有何可懼?
他冷笑著展開雙臂,於是,白焰起,再度纏繞其身。
蔣裏微微皺眉。
這很不好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