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窮無盡的黑暗世界中,兩道火柱衝天,燒穿了那無邊的迷霧。
隱約之間,有什麼力量在體內升騰而起,化成了黑暗之中的點點光明。那光明初時並不起眼,如同夜空中隱約的繁星,但到後來,卻化成了一道道強大無比的火焰,幾乎能照亮整個黑暗的人形世界。
那世界不是世界,而是常樂的身軀。
那星也不是星。
是神火連城。
巨大的火力升騰,無窮的焰力燃燒而起,那迷霧便也動蕩起來。在這種動蕩之中,在巨大的壓力之下,常樂隱約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神火力量將生出某種變化。
是怎樣的變化?
他眼中的光更加明亮了。
蔣裏持劍而立,麵對著眼前的強敵,心裏有些憂慮。
絕斷劍意自然是天下無雙的強大劍法,他能領悟這種劍法,劍心自然也是極為強大,但再強大的心意,在無窮的白焰麵前,似乎也將要變得弱小起來。
他忘了是在何處看過這樣的詩句——流不盡的英雄淚,殺不盡的仇人頭。
是的,這重重白焰,殺之不絕,斬之不盡,何時是個休?
於易之冷笑著,並不急著進攻。
何必急著進攻?這滿橋滿河的白焰都是自己的力量,都是自己的兵馬,都是自己的衣甲,有它們在,自己便立於不敗之地,便等於有了金剛不壞之身。
不敗,不壞。
便可以不急。
“老實說,祖父並沒有對任何人說過,自己曾在劍道上勝過了蔣武神。”他說,“但這傳言卻漸漸盛於江湖,隻能說明確有其事。”
“有趣了。”蔣裏一笑,“若真是如此,蔣家人對於此事,必是諱莫如深,絕不向任何人提及。那麼……江湖傳言,又從何而來?”
於易之微微皺眉:“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蔣裏搖頭,“隻是覺得這傳言與今日之實,有些相悖。”
“哪裏相悖?”於易之問。
“你的劍法,可敢說能勝過我的絕斷劍意?”蔣裏問。
於易之沉默,不知如何應對。
“你身為黃焰境,高出我一個境界。”蔣裏說,“手裏又有青焰級的火器,使的又是劍星派最強的武技,為何卻敵不過我這小小橙焰境武者以一把普通短劍使出的劍法?”
於易之不能答,於是麵色更加陰沉。
麵色難看,是因為他心裏有些不痛快。
是的,不痛快。很不痛快。
是啊,戰之不能勝,是因為自己的本領太過低微?不,祖父曾經稱讚過自己的劍心與劍法,稱讚自己是整個劍星派中最有才華的劍客。
還說過,這樣的自己,將來一定可以將劍星派的劍道再度發揚光大。
可為何會不勝?
要知道,雙方實力之間還差著一級啊!
蔣裏說的不錯,這樣的自己,竟然還不敵絕斷劍意,那麼當初的祖父呢?
他又是憑什麼在劍道上勝過了一樣掌握著絕斷劍意的蔣武神?
他想不通。
於是,便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他想到了這麼多年來這傳言之下的蔣門是如何不動聲色,蔣家人對此事如何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