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奴看著管事大人:“這種事,還用主人明說?”
“當然要主人明說。”管事大人點頭。
“混賬!”歌奴大怒,“他那日能奪去我的居所,隻因你們誤以為他得了主人的寵;我之所以讓出居所,也是以為他成了主人新寵。但今日主人說的明白,解悶還是要靠老子!你可明白?”
“明白。”管事大人點頭,“但那又如何?”
他看著歌奴,認真地說:“主人若曾說過給您重選樓閣的權利,我自會聽您吩咐安排;主人若沒有說過,您便當安心在現下居所住著。這是奴峰上的規矩,大人應該明白。”
“你在找死!”歌奴看著管事大人,目光變得冰冷。“別以為平時我們戲稱你一聲‘大人’,你便真的可以與我們平起平坐。你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小小弱民,與我們禦火者相比,不過是如同豬狗一般的東西而已!”
“歌大人,小的並不敢生出僭越之心。”管事大人微微躬身,“隻是你我地位雖不同,但同為主人效力,都要盡一分忠心。主人如何吩咐,小的便如何辦——那日主人賜常大人選擇居所的權利,小的當然要為主盡忠,尊重常大人的選擇;今日主人既然並未賜歌大人重選居所的權利,歌大人便不能重選。這是規矩。”
這番話,卻與先前所言並沒什麼不同,隻令歌奴更感憤怒。
“去你娘的規矩!”歌奴怒不可遏,飛起一腳,將管事大人踢飛了出去。
管事大人飛出丈遠,撲摔於地,一口鮮血噴出,染紅地麵。
他費力地抬起頭來,看著歌奴,眼中卻無懼色,隻緩緩搖頭:“奴峰上所有的人……都要遵守……規矩……”
“老子今日打死你,看誰再跟老子講規矩!”歌奴厲喝,大步向前。
就在此時,琴聲自樓中響起,轉眼之間,一首奇特的曲子自樓中傳出,令一眾樂師麵露愕然之色,望向那樓。
琴奴仔細聆聽,眼中訝色漸濃。
歌奴以為常樂又要唱出什麼新歌,忍不住停步聆聽,麵色凝重。
但聽了許久,隻聞曲聲,不聞歌聲,歌奴哼了一聲,便又向著伏在地上的管事大人望去。
刹那間,曲終,一道道神火凝聚成焰,如遊魚一般舞於空中,向著小樓飛掠而來,轉眼衝入樓中。
歌奴目光一寒,隨即麵露喜色,大叫:“好你個常樂!竟然膽敢吸納天地神火入體自己吞食?反了你了!”
樓內,常樂輕輕放下了六弦琴,緩步向外而去。
神火入體,繞柱而舞,再慢慢進入神火宮中。刹那間,常樂神火宮中光明大作。
“兄弟,你……你這是要幹什麼?”朱樂福不安地問。
“管閑事。”常樂說。
“管……管不得呀!”朱樂福嚇得連連擺手。“那……那可是歌大人!”
“又如何?”常樂淡淡一笑,輕輕推開了他。
樓門開,常樂出。
他的步伐還是那麼緩慢,緩慢,而有一種特殊的氣勢在其中。
歌奴看著常樂,眼裏有喜色。
仙苑中的神火,隻主人或妖族大人們可以吐納吞食,人奴們隻有在得到主人允許的情況下,才可以使用神火力量,才可以修煉境界。
常樂竟然招引仙苑中的天地神火為自己所用,這便是重罪。
甚至是死罪。
不論主人如何器重他,如何看重他,如何欣賞他,犯了這一條罪,都隻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