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轉身,看著身上金甲破損處已然恢複大半的常樂,說:“我和它是朋友,你又算什麼?”
常樂慢慢站起。
胸前有金片於震顫中斷裂,落下。他伸手接住,慢慢地重新壓在胸前,讓它與其他金片再度連為一體。
“朋友?”他抬頭,看著她,搖了搖頭:“我從沒聽說過有人會算計自己的朋友。”
“你們人族不是向來慣於如此?”她冷笑。
“至少我不同。”常樂說。
“而且……”他想了想後又說:“就算是真正的奸人,也總歸會有一兩個自己願意看著他好,不願意讓他受損的朋友。我不知你有沒有。若沒有,你便連人族的奸人也不如。很可憐。”
“當然,你也知道沒有朋友很可憐,所以你才說它是你的朋友。但你天天想著吞食了它的力量,又如何能算是它的朋友?”他看著江帝照,冷笑搖頭。
“你懂什麼?”江帝照有些動氣,“你這根小小的麥稈,做好你的本分便好!”
她一張手,紫雲屏中便有巨爪探出,抓向常樂。常樂厲喝出拳,擊在巨爪上,但巨爪隻是劇烈一震,隨即還是將他抓在其中。
“你很強。”江帝照語帶讚許之意。“但再強,終也不過是黃焰境而已。”
“未必便沒有機會。”常樂四肢發力,與巨爪角力,同時沉聲說道。
“我殺過許多人族高手。”江帝照說,“他們初時都似你這般,以為自己未必便沒有機會。”
她伸指點來,巨爪鬆開,巨喙再度擊中常樂,將常樂打得飛了出去。
他撞在洞壁上又彈了回來,不及有動作,空中同時出現四道巨喙,幾乎同時擊在他身上。
金甲震蕩,金片四濺,金光流散。
他吐了一口鮮血,重重地摔在灼熱的岸上,不遠處,是昏迷不醒的朱樂福。
江帝照緩步而來,臉上終於露出笑容,但方一張口,便沒忍住咳嗽了一聲。
她目光一寒,轉過頭去。
常樂笑了:“原來你的傷一直沒有好。”
“那又如何?”江帝照轉回頭來,沒有擦去嘴角那一抹血。“吃了你之後,便會全好。”
“未必。”常樂搖頭。
“我不屑與你做口舌之皺。”江帝照走到常樂麵前,抬手一抓,紫焰如爪,將常樂扼住提起。
“我也一樣。”常樂淡淡一笑。
他抬手,掌中有一點金光閃耀。
他揮手,那一點金光瞬間延長,在空中化成了一把金色的火劍。他一把將那劍抓住,猛地向著江帝照刺去。
如此近的距離,這般快的速度,江帝照似乎無處可躲。
她沒有躲。
因為不需要。
她另一隻手輕輕一抓,便將那劍刃抓在手中。金色的火焰燃燒作響,她的纖細手指被那火瘋狂攻擊,卻未生出半點焦痕。她搖了搖頭,用力一捏,金劍立時碎成了千萬片,四散而落。
“吃有很多種方法。”她笑著對常樂說,“有些會令食物感到極度的痛苦,但卻能令食者生出極大的愉悅。你們人族,當比我們更懂。”
常樂出拳。
她揮手。
於是常樂手腕折斷,臂骨盡碎。
常樂再出拳。
她便再揮手。
又一隻手腕折斷,臂骨碎裂。
“不要掙紮,掙紮隻會讓你更苦。”她勸。
“我為何要聽你的?”常樂冷笑。
出腳。
於是,雙腳斷,腿骨碎。
常樂的臉色蒼白如紙,但目光不變。
盯著她,一如刀劍,要將她絞成萬段。
“毫無意義。”她搖了搖頭,目光中有不屑之色。“再堅強,也終是死,還不如好好求我,至少可以死得痛快些。”
常樂衝她吐了口口水,但那口水在紫焰麵前,未至一半,便已然化氣散於空中。
“這是你自找的。”江帝照歎了口氣,在常樂胸前一點。
骨裂之聲,一時連綿不絕,巨大的痛苦令常樂的麵容幾度扭曲。
“我也不想如此。”江帝照誠懇地說,“因為色香味合一才算美餐,如此色相,影響我的食欲。”
她慢慢向前,探過頭,閉上眼,張開嘴,一口咬在常樂的頸上。
遠遠看去,卻是一幅美女親吻愛郎的畫麵。
說不出的美。
常樂感覺有火力順著傷口湧入體內,在體內奔騰肆虐。那力量摧殘著他每一根血管,每一絲肌肉,每一條脈絡。
如同億萬利刃,在身體裏切割。
他瞪大了眼睛,想要吼叫,但卻叫不出聲來。
她媚笑著,用嘴撕下他頸上一塊肉,慢慢咀嚼,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