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滅,月色不滅。
常樂推窗望向外,隻見月掛中天。
半個月亮啊……
他笑了,然後把目光投向夜色中的遠處。
胡子叔,你在哪裏?
“在看什麼?”有聲音在屋裏響起,常樂回身時,看到了那一個胖大的身影。
熟悉的胡子,看上去那麼親切。
常樂笑了:“當初以為你死了時,真是難過得要命。”
“有點慚愧啊。”劉半月坐在椅中,笑著說。“當時一來想引出妖族背後的大家夥,二來也想仔細看看你小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結果一不小心,就玩大發了。”
“流光畫陣……是你種在我腦中的?”常樂問。
“你還年輕,境界還低。”劉半月說,“等到了我這境界,你就知道找一傳人授之以技,其實不是多難的事。”
常樂向前,鄭重一禮:“二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禮。”
“你才二!”劉半月瞪眼。
常樂笑:“你還活著,真好。”
“那晚這話好像說過了吧?”劉半月思索。
“忘了。”常樂搖頭。“反正也無所謂。既然現身了,為何還要隱藏?大大方方出來吧,咱們天天一起海吃海喝……”
“這倒合我口味。”劉半月笑了,然後搖頭:“我隱藏起來,不是怕你知道,而是怕被別人看見。大夏人知道便知道了,可若讓別國人知道了,怕會引起聯想。”
“啥聯想?”常樂不懂。
“認為你是了不得的人物,為防止大夏因你而崛起,再把你給殺了。”劉半月想了想後,終沒把“聖人”二字說出來。
“我雖然厲害,但架不住別國也有高手啊。”他忍不住感歎。
“你厲害啥啊?”常樂白眼他,“那天晚上跟於老頭子兩人一起,也沒能把江帝照如何。”
“這一點,確實不如你。”劉半月嗬嗬地笑。
“你偷聽我剛才和師父說話?”常樂瞪眼。
“不行啊?”劉半月也瞪眼。
“聽就聽唄。”常樂嗬嗬一笑,“咱們誰跟誰?你不偷聽,這點事我將來也是要告訴你的。”
“別跟誰都這麼近乎。”劉半月橫了他一眼,“以後長點心眼,有些話,跟誰也不能說。”
“比如?”常樂問。
“自己知道!”劉半月又橫了他一眼。
沉默了一會兒,他說:“我還會隱藏在你身邊,但你也不要因此就以為自己有了依靠。因為說不定什麼時候,你身邊就會有危險出現,我可能忙著應付那些危險,便顧不得你。到時你再作死,可就真沒人救了。”
“我何時作過死?”常樂不服氣。
“隨時隨地。”劉半月笑。
“對了,於興南老頭子怎麼說?”常樂問。“蔣裏的事……”
劉半月搖搖頭:“他自然不可能輕易放過蔣裏,但知道你們身後有我這個大靠山,一時也沒啥法子。關鍵是那一夜他受的傷其實比我重,隻好滾回家裏養傷去了。估計半年內,蔣裏是沒啥大事的。”
“半年?”常樂嚇了一跳。
“別看他當時雲淡風輕,一招接一招,全是強壓著傷勢而已。”劉半月笑,“不過這也是他比我更厲害的地方。像我,想要強壓也壓不住。”
“高人果然不一般。”常樂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