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繁華地,錦繡胭脂城。
照日城中生意最興隆的,是金銀首飾鋪,胭脂水粉街。錦緞長裙行於長街之上,或坐在馬車之中,匆匆來此地,翩翩赴他所,為的,不過是大包小包的胭脂水粉,大盒小盒的金銀玉飾。
行於長街,隨處可見紅紅綠綠的各色女子,隨時可聞到脂粉的香氣。
常樂卻覺得鼻子有點受不了。
“王都女子都怎麼了?”他嘀咕,“不嫌香得嗆人?”
“你這是不懂欣賞。”莫非說。
一邊說,眼神一邊往姑娘們的身上飄。
王都女子穿著都很大膽,常可見露著長長雪頸及半邊胸脯的,至於斜衣露肩,更是不在話下,這讓北地小縣來的少年看得直了眼。
小草和梅欣兒卻看得臉紅,小草低聲嘀咕:“怎麼穿成這個樣子?”
梅欣兒心想:咱們那裏,怕是青樓女子都不會這麼穿吧。
“陛下重色,因此王都女子,便都刻意打扮。”蔣裏說。
“難道這樣一來,便能入得了皇城?”常樂搖頭。
“自然是入不了皇城。”蔣裏說,“但上有所好,下必效仿。”
“忘了還有這道理。”常樂笑。
“啥道理?”莫非沒懂。
“交友要投其所好啊。”常樂低聲說,“天下最難交的朋友莫過帝王,大臣們若想讓陛下看重自己,自然也要投其所好。陛下重色,大臣們便跟著重色,榜樣的力量無窮大,掌權者如此,富貴大戶自然也跟著如此。”
“如此一來,那些想攀高枝的女子,自然就會想盡辦法打扮自己。”蔣裏說,“最終整個王都的風氣都被帶動,便形成現在這樣子了。”
“這樣倒也不錯。”莫非嘿嘿地笑。
“好色之徒!”梅欣兒衝他做個鬼臉。
“男子哪有不好色的?”莫非理直氣壯。
“你看樂哥和小蔣!”梅欣兒說。
蔣裏一笑:“我也好色。隻是眼前滿街不過庸脂俗粉,入不了我的眼而已。”
“一下打擊一大片,不好吧?人家滿街姑娘可沒得罪你。”常樂笑。
“看見沒?”莫非說,“此君是假清高呢。”
“你們打架,別拉上我。”蔣裏告饒後退。
“少爺,你好不好色?”小草突然向常樂發問。
“怎麼學壞了呢?”常樂皺眉瞪她,她便咯咯地笑。
“我也好色。”常樂正色道,“世人若不好色,這人族豈不要絕了種?隻不過我身邊已經有兩位絕代紅顏,又怎麼還會貪戀別的?”
這話說得好,小草和梅欣兒都小臉微紅,心裏好生得意。
“人這張嘴呀!”莫非感歎。
“你啥意思?”梅欣兒瞪他。
“我的意思是——說話的藝術上,人和人差距咋就這麼大呢?”莫非嘿嘿地笑。
“小梅姐,你看!”小草突然發現了寶一般,瞪大了眼睛,指向前方,卻是一個穿著件素雅長裙的姑娘,自街上走過。
姑娘倒不怎麼出色,尋常姿色而已,隻是這一身長裙款式不凡,引人注目。
“好漂亮的裙子。”梅欣兒眼睛也亮了起來。
“倒是與眾不同。”蔣裏看了也點了點頭。
“一般來說,這樣的服飾合世家女子的品味,能在街頭平民身上一見,確實有點令人意外。”常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