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隻是男子來唱,陽剛有餘,但少了那麼一絲陰柔,終隻令人熱血沸騰,卻少一分情之動人。
若隻是女子來唱,便容易唱得不倫不類。
可梅欣兒的嗓音卻剛好介於二者間,於是,便演繹得更好。
“我是服氣的。”何詩詩歎了口氣,搖頭一笑。
她向著梅欣兒飄然一禮:“梅姑娘果然大才。”
“過獎。”梅欣兒欣然還禮,“隻是樂哥的歌寫得好而已。換成何姑娘來唱,怕一樣會有此效果。”
何詩詩慚愧搖頭:“絕無可能。”
雅閣之中,俊秀瞪大眼睛說不出話來,熊雨欣早已揉皺了衣袖。
俊秀氣憤地說:“不對,是她作弊!這些神火中至少也有一半是常樂的和聲與鼓聲引來的,不能算是她的成績……”
李如霜看了她一眼,眼神冰冷如霜。
“先前是誰堅持要用樂師,而不同意清唱?”她問熊雨欣。
熊雨欣一時無語。
俊秀氣憤道:“誰知道這個常樂如此本事……”
李如霜冷笑:“常樂是什麼人,你不知道,你家小姐還不知道?”
俊秀一時無語,不敢再多言。
“可這……終不應算是梅欣兒勝了。”熊雨欣說。
“你想如何?”李如霜問。
接著說:“楊大家在台上都未說什麼,難道你敢說?”
熊雨欣麵色數變,終隻是狠狠咬牙,不敢再多言。
李如霜望向梅欣兒,目光複雜。再望向常樂,眼中隱約滿是欣賞之色。
歌者若能得一善寫者為知己,那便是今生之大幸事。
梅欣兒,你好生幸運,怎麼便遇見了他?
“這一場比試,是梅欣兒勝了。”楊黛在台上高聲說。然後環視四周,問:“各位可有異議?”
諸人不語。
九女垂首。
“多謝楊大家!”梅欣兒飄然一禮。
楊黛一笑:“謝我做什麼?要謝當謝你自己的本事,與常公子的才華。”
常樂一笑回禮,莫非拉著蔣裏屁顛顛地上了台,將那大鼓又抬了下去。
還故意往二樓掃了一眼,眼中滿是譏諷之色,正與熊雨欣望下來的目光對上,於是他便故意做出一個輕蔑至極的白眼,氣得熊雨欣恨不能抓起桌上茶壺砸下去。
“小人得勢便猖狂!”熊雨欣恨恨地說。
“得意什麼?”俊秀應聲,“不過是贏了一場而已,下麵可還有九場呢!”
“不錯,不錯。”熊雨欣緩緩點頭。
第二場出場的是一位天水樓的學子。她先前也曾輕視梅欣兒,但有了何詩詩之失,卻小心了許多,絲毫不敢大意,在開始前先醞釀了半晌,等自己情緒完全沉入歌意之中,這才抬手示意,緩緩開唱。
“纖雲巧,月清光,水平月影凝,杯酒生哀歌……”
她輕聲唱來,娓娓動聽,一時,諸人心神慢慢收攏,忘掉了先前的戰鼓廝殺,卻沉浸於一片寂寥月色之中。
歌聲平和,但其中又有無限傷感之意,仿佛美景之中,一人獨坐,寂寞如月,憂懷無法排遣,不得舒展,便隻能寄情於酒,但尋一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