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有神火自地下升起,舞動如海波起伏,片刻工夫,便在原地組成了一座巨大的門戶,巍峨聳立,仿如玉石造就的實物。
那些學子也不理莫非,一個個集中火力,盯著那門戶看了起來,更有人抬手比劃,指間神火流動,隱約成為圖陣之形。
那錦衣學子,更是目閃精光,若離近了細看,便能看到他眼中竟然隱約有光流動,在瞳間形成了某種圖陣。
仲裁官見了,不由在心中驚歎:瞳心生陣?這學子天生此種異眼,將來於工道上必有大造就,恐怕位列工部高官之林,也不是妄言啊!不錯,不錯!
再看莫非,發現這胖小子又在那裏發起呆來,不由好一陣氣不打一處來。
這混賬小子,是來混事充數的不成?
烏龍州學子看起來個個是精英,怎麼到了他,便這副模樣?
他心裏氣,卻覺得這終是黃焰大比,總不能因一己喜好,而耽誤了學子,於是便故意大聲提醒:“都打好了精神!若是一刻鍾之內不能解開此陣,那麼便將失去再比的資格,可不要兒戲!此陣與昨日之陣,大相徑庭,可不要存取巧之心!”
莫非卻低著頭,也不知在琢磨什麼,看也不看那門戶一眼。
不對啊,大哥雖然是俠義心腸的人,但值此黃焰大比之際,總不至於為了一個不怎麼太熟的故人,便連我們也瞞著……
連我們也瞞著?
莫非突然一怔,一臉愕然。
這事裏麵有古怪!
大哥行事,何時曾瞞過我們?
除非這事裏有大凶險,但看起來又不像。
那麼,便隻有一種可能……
莫非的麵色瞬間變得極是精彩。
大哥和這女子的關係……不能為我們所知!
若真有那樣的關係,大哥當初又為何與她分開?那夜時又為何不帶她走?
便隻能說明一點——大哥與她若不是分了手的舊愛,便是隻有露水姻緣,一夜的情分!大哥意外遇見了她,因此感慨,因此想起過去,因此心裏猶豫,所以……
“你到底要發呆到何時?”此時,仲裁官再受不了,忍不住衝他吼了一聲。
“啊?”莫非一怔抬頭,心中有些不快。
剛要想明白,你便來打擾……
呀,不對!這是在大比中啊!我胡思亂想這些幹什麼?
急忙擦了把汗,嘿嘿一笑:“多謝大人提醒。就是破這陣,破了以後便算合格是吧?”
“要在一刻鍾內!”仲裁官說,“現在時間已經過了一半,你要抓緊了。”
“是了是了。”莫非連連點頭,然後便向著那門戶走去。
“你做什麼?”仲裁官一怔。
“破陣啊。”莫非滿臉驚愕地看著他,那表情似乎在說:大比之中,我還能做別的什麼不成?
仲裁官氣得鼻子又歪了幾分:“你……你方才看也未看幾眼,又未推演,如何能破?”
“這種陣不用推演的。”莫非一本正經地說。
“什麼?”仲裁官一時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狂妄!”有學子忍不住厲聲罵了起來:“當這國比之陣是什麼?”
“不就是一陣?”莫非反問。
“陣與陣又有不同。”有學子嘲諷,“你別看走了眼,以為是你們北地小縣裏用來年終大比的小道陣法。”
“就是。”有人附和,“我等也要先觀察推演,然後才敢動手,你算什麼東西,敢直接破陣?”
有人笑:“你們還別說,沒準人家方才隻是假裝失神,其中是一直在暗中推演呢。”
“如此便更可笑。”那瞳中有陣的錦衣學子冷冷說道,“想假裝輕描淡寫,抬手破陣嗎,然後便在諸人麵前大出風頭?隻怕你不能如願。此陣卻真與昨日之陣大有不同,乃是由三位以上青焰境工道陣法大家合力製成,內含玄機,分生死傷休驚退六門,若想通過,隻找到正確門徑還不夠,還要將其餘五門陣法轉換為輔路,方可如願。胖子,你亂闖一番傷了自身,與我們無關,但若影響了我們,可沒人會饒你!”
仲裁官聽著,不由含笑點頭,在心中暗讚此子大才。
許多學子先前卻並未看出這些,此時聞言,不免一陣心驚,忙著推翻自己先前的推演,重新觀察,按那學子的說法,來找出路。
莫非看著那學子,點了點頭:“你的眼力倒是不錯,看了這麼半天,竟然終於看了出來,不容易啊!不過,所謂六門之陣,也沒你說的那麼懸乎。陣嘛,不管幾門,終都是殊途同歸,困人擋人的關而已。”
“好大口氣!”錦衣學子冷哼一聲。
“本事大,口氣自然就大。”莫非認真地說。
錦衣學子看著莫非,突然大笑起來:“好,那你便讓我們見識見識你的本事吧!”
“本來便要如此,是你們在一旁亂吼亂叫耽誤事。”莫非搖頭一歎。
諸人皆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