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尋常學子,沒做出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大業績來,雖然有心想出這個頭,但隻怕本事不足,擔不起這大任呀。”祁凱慢條斯理地說,“不過我雖然平凡,卻有自知之明,平時可不敢對別人胡吹大氣,說那些大話,裝什麼國之英雄。”
淩康再度動怒,卻又被付辛鏡壓下。
莫非回頭瞪著祁凱,便要長身站起。
常樂輕輕拍了拍他,搖了搖頭,慢慢站了起來。
大家的目光立時集中到了他身上。
有人興奮,有人擔憂。
有人等著看熱鬧。
常樂目視台上韓章,拱手為禮:“世尊強者不假,但這強者,卻先要有德。強而有德,造福一方,自會受萬眾敬仰;強而無德,為禍一地,卻隻會遭萬人唾罵。”
“說的好!”淩康高聲讚道,不少大夏學子亦隨之點頭應聲。
祁凱翻了翻眼睛,低聲嘀咕:“嘴倒是挺厲害的。”
此時自然不會有人理他。
常樂繼續說:“若隻論強弱,不論品德,我覺得終是不妥。敢問韓公子一聲——若有人殺人無數,為惡一方,無惡不作,但其實力高絕,本領冠絕古今,你是會執弟子禮向他去虛心求教,還是遇強不懼,為眾生計挺身而出,與此人勢不兩立?”
“問的好。”淩天奇點頭微笑。
台上韓章淡淡一笑:“這位想來便是夏國有名的才子,常樂常公子吧?”
常樂點頭:“不才正是在下。”
“久仰。”韓章並未拱手施禮,隻是微微點頭,居高臨下說道:“常公子話鋒果然犀利,難怪我大穆那三個不成器的黃焰小輩會敗給你。”
此言之意,倒似是說常樂隻是憑著口舌之利,鬥嘴鬥敗了三人似的。
大夏諸人皺眉。
常樂車輪戰力敗三人之事,大夏人盡皆知,那是何等英勇,何等壯烈的一戰!
韓章一句話,便想抹殺了常樂的榮耀?
可偏偏此時此地,卻不能與他爭論此事。
韓章立於台上,隱隱得意。他故意挑這個時候說出這番話,便是要在眾人麵前為穆國挽回麵子。
若常樂糾纏於那一戰,他便可以借題發揮,將常樂再貶得一文不值,最後再給常樂扣上爭強好勝,破壞兩國友好交流的帽子。
若常樂不提此事,那麼穆國先前的失敗,自今日起,便可正大光明地改稱為隻是被對方占了言語上的便宜。
人家常樂都默認了,自然便是如此了。
他含笑看著常樂,且看其如何對付。
“這個韓章有兩下子。”淩康細思下,想通此中關節,氣哼哼地嘀咕著。
韓章看著常樂,等著對方的回應。
常樂一笑:“非是我話鋒犀利,隻是我講得有理而已。強者受人尊敬,這話必須加一個前提,那便是‘有德’。不過今日在座諸位,想來都是有德之人,若有人勝過我大夏學子,常某自然尊敬,便是執弟子禮請教又如何?”
韓章點頭:“如此方是友好交流。”
心中暗笑:你終隻能略過那一戰之事。
不想此時,常樂突然又說了一句:“先前韓公子提到胸襟氣量,常某倒想說一句——穆國諸君之胸襟氣量,實令常某佩服。”
這話說得不著邊際,韓章不由一怔,但對方既然說的是奉承話,自然沒有推辭的道理,他下意識地點頭:“大穆乃天下強國,自然要有足夠廣闊的胸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