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查的則查,當警告的便警告!”柳仲淵哼了一聲。
官場之上,常樂等人不便參與,便不發言。
吉時到,常樂被諸官簇擁著上了一輛火獸車。那車專為遊城誇官之用,上無頂棚,內有階梯,外有護欄,常樂立在其上,便如站在樓上,街上諸人皆可清楚看到。
府衙派出兵丁守護,前邊鳴鑼開道,後邊鼓樂齊鳴,熱鬧至極。
淩天奇與諸弟子乘另一輛火獸車,跟隨在後,也一樣享受萬眾歡呼。
整個龍賓城沸騰了起來,歡呼之聲,響徹天宇。
諸人歡慶,卻有人冷笑。
那些相黨官員們坐在家中,聽著外麵的喧囂,在心中暗道:你也隻能得意一時。敢與相爺作對者,哪裏能有什麼好下場!
柳仲淵,你如此公然與相爺唱反調,隻怕官途也已不長。
到時這烏龍州,便是我相黨的天下。閑坐家中者與滿麵得意者,隻怕便要易位而處了。
沸騰的人群中,亦有人隻是靜靜而立。
車行至某處,蔣裏望向窗外。不是為了看歡呼的人群,而隻是要看人群中那一道身影。
車未至時,他便已心生感應。
人群中站著一個女子,穿著一身黑色的勁裝,麵罩著黑紗,一頭長發束於腦後,並未修成什麼特殊的發式。
蔣家人,同修蔣門武神玄功,又有相同血脈相連,因此便能生出某種特殊的互相感應。
他看著她,她亦看著他,但兩方都沒有說話。
車向遠去,迎接他們的是無數歡呼。
常樂站在車上,不住揮手點頭。有些累。
但他知道,自己現在做的事並不是簡單的炫耀。
是為了給萬眾以鼓舞。
巡行進行了一日,才勉強將龍賓城遊完。百姓們親眼見到了國之英雄,心滿意足,欣喜不已,回家紛紛教育孩子要向常公子看齊,將來也為大夏爭光。
黃昏時,柳仲淵又在府衙中備下了酒宴,為常樂慶功。
一番擾攘直到深夜,曲終人散,酒宴撤下。
蔣裏回到自己房中,並未脫衣睡下,而是靜靜坐在屋內椅中,似乎在等什麼人。
不久之後,有風動,窗子輕輕一蕩,一道黑色的身影便已掠入屋中,看著蔣裏,微微一笑:“不知家中那些人見到現在的你,會有何感想。”
“你怎麼來了?”蔣裏問。
那正是白天的女子,當初在永安縣時,也曾出手幫過常樂和蔣裏。
她叫蔣顏,蔣家後人,蔣裏的堂妹。
“是特意來找你的。”蔣顏在蔣裏對麵坐了下來,掀開了那黑色麵紗,露出隱帶寒光的一雙杏眼。
“找我?”蔣裏心裏不免生出憧憬。
是因為我先前的表現,爺爺終於想起我來了?
“爺爺不見了,家裏現在已經亂成了一團。”蔣顏開門見山,所言卻令蔣裏愕然。
“到底怎麼回事?”他急忙追問。
“爺爺一直在閉關修煉,偶爾出關,也隻是簡單問問家中事,便又入關。”蔣顏說,“大家都知道他是在衝擊那無上境界,因此都不敢打擾。可最近兩年,爺爺一直閉關不出,毫無消息,大家擔心之下入山尋找,卻發現人去洞空,爺爺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