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青兄。”常樂的聲音,自煙塵那頭傳來,平穩而有力:“切磋較量,點到為止。劍招終更勝於拳腳,你我互相心裏有數便好,卻不要似小蔣與蔣越兄比鬥時一般,非要見血為止吧。當然,蔣青兄若覺得不過癮,常某自然奉陪。這一劍,是收是放,全由蔣青兄作主。”
蔣青的麵色幾度變化,眼中的殺機,終於慢慢收斂。
他哈哈一笑,一揮手,手中劍揚起了一道道疾風,正是神武門的驚風劍法。
不過這疾風中並無殺意,雖激蕩,但卻不能傷人,隻是吹開了那些障眼的煙塵。
常樂淡淡一笑,手中金光之劍消散,負手而立。
巨大的北鬥七星陣,再次移動,鬥柄西指,場間便有秋風起,轉眼吹盡了煙塵。
諸人望向場中,隻見蔣青與常樂各自毫發無損,相距十餘丈,對視拱手。
“領教了。”蔣青道。
“承讓了。”常樂道。
許多人看得莫名其妙,不知這一戰結果到底如何。
“常公子不愧是人傑。”蔣青笑得有些不自然,“與我這青焰境一戰,竟然也能不落下風,將來前路,不可限量啊!隻是盼望好自為之。”
“常某自會全力走下去,有良友相陪,良師打點,當不會受小人所害,墮於半途。”常樂道。
這話說得似是隱含,但實則等於點明一切。蔣青麵色數變,冷笑著走下場去。蔣旬和蔣莊向他投來詢問的目光,他隻一揮手:“比也比過了,咱們走吧,別打擾了客人休息!”
語氣中,頗多憤恨。
蔣旬和蔣莊心中納悶,又不好發問,於是向著常樂拱了拱手,帶著人走了。
煙塵之內,常樂做了些什麼,外人皆無所知。蔣顏有些費解地迎了過去,疑惑地問:“方才到底怎樣了,怎麼你們打著打著便停下來不打了?”
黃勇撲打著食盒上的灰塵,也走了過來,抻著脖子聽。
“他……是否打算用一招沒有聲息隻有清影的劍法?”蔣裏問。
常樂點頭:“這一劍若用於暗殺,難有人能抵擋。”
蔣顏麵色一變:“月華劍法?”
“如此說來,你當是用了那一劍。”蔣裏看著常樂,露出笑容。
“不得已而為之。”常樂苦笑,“本打算將這一劍一直保留著,當成我最大的保全秘密,不想今日卻泄露了劍勢。”
“無妨。”蔣裏搖頭,“你未斬出那一劍,便終無人知它到底有多可怕。讓他們去亂猜更好。”
“什麼劍什麼劍?”黃勇好奇地追問。“這個蔣青哪裏是打架,分明是在掃塵,這一院子的灰土,都被他揚了起來,害得我們什麼也看不見。他的劍,你的劍,到底是什麼劍跟什麼劍?”
常樂笑得淡然,搖頭不語。
於是黃勇又看著蔣裏,問:“你卻怎麼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麼?”
“他們此來,當是想殺樂哥。”蔣裏說。
黃勇嚇了一跳:“他們瘋了?在神武門裏殺有衛國公撐腰的常樂?”
“若隻是小輩切磋,國公便也無話可說。”蔣裏說。
“你們蔣家人好毒的心啊!”黃勇怔了半天後,忍不住感歎。
“說誰呢?”蔣顏立時瞪起了眼睛。
“說他們,他們蔣家人……”黃勇嚇得急忙陪笑,指向大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