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徒入監,卻並不是事件的結束。
“常公子,咱們接下來怎麼辦?”趙元問。
“自然是要通知震國使團。”常樂說。
“可要怎麼說呢?”趙元再問。
隻要有常樂在,他便有天大的膽子,讓他做什麼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照實說。不要墜了我大夏的威風,但用不著咄咄逼人。”常樂答。
“好嘞!”趙元一拍掌,屁顛顛地去了。
先前上街時,是皺著眉頭提著腦袋一百個不情願;現在去國賓館,他卻生怕被別人搶了差事一萬個心花怒放。
與常公子一起共事的機會,可不是隨時都有,有些人怕渴望一輩子亦不可得。我老趙好不容易搶上一回,若不能扶搖隨風起,那豈不是白活了一回?
正是我老趙露臉的大好時候!
這事做好了,咱也能跟著常公子沾沾光,指不定也能嚐嚐被百姓稱頌,當一把國之英雄的滋味呢!
他喜滋滋地去了,常樂則帶著小草直接去了皇宮。
時近黃昏,國賓館中,震國使團一正一副兩位帶隊大員,正對坐商談。
“明日便可見到夏國新君,卻不知他是怎樣的人。”副使文越道。
主使宮柯一笑:“聽說在穆國時,這位新君的表現可圈可點,倒也算是個人才。不過說穿了,還是借了常樂的勢而已。而常樂,也不過是借了蔣厲之勢。”
“關鍵便是這蔣厲啊。”文越有些擔憂。“他是野路子成的至尊,夏國皇室對他似乎並無製約力。而且聽傳聞說,他能成至尊,卻還是靠常樂……”
宮柯大笑:“不要聽風便是雨。江湖傳言這種東西,什麼時候不是誇大其詞?常樂再有才華,小小白焰境,又如何能影響到至尊之境?”
“這倒也是。”文越點頭,但仍擔憂:“聽聞蔣厲與震國公有舊怨,他會不會……”
“國公不得幹政。”宮柯說,“這在任何一座大陸,任何一個國度,都是不變的規矩。他若幹政,卻是好事,到時我大震便可以扶助夏國新帝之名義,直接發兵夏國,倒省了許多麻煩。”
“下官還是不大明白。”文越說,“夏國小小彈丸之地,在雅風大陸之中,也隻是弱小不堪之國,穆國向來喜歡尋找小國加以控製,欲利用夏國製約雅風諸國,這倒情有可原,但我大震行事向來不是如此風格……”
宮柯搖頭:“這件事不可深談,但我可以告訴你——陛下有意與穆國爭霸天下。你懂了?”
文越麵露驚駭之色:“與穆國爭雄?這……這怎麼能辦到?”
“人要有誌氣。”宮柯麵露不悅之色,“我大震勵精圖治,國力蒸蒸日上,早已可與穆國並駕齊驅,為何不能與其一爭高低?陛下此舉,乃是千秋偉業,我們做臣子的當全力以赴,為大震、為陛下,肝腦塗地在所不惜,卻不能有絲毫畏懼與置疑!”
“是是是!”文越急忙點頭。
“雅風與我黑岩相鄰,我大震自然要先將其控製在手,不能讓穆國力量滲透進來,否則,在爭霸大業中便會處於劣勢下風。”宮柯說,“不然你以為陛下為何會看中夏國,為何要提出幫助夏國教化子民之計?那便是要潛移默化,讓夏國人認同我大震,最終成為大震的不二忠臣,願為大震生,為大震死,最後舉國化為大震之民,是兵不血刃而奪天下之計。”
“陛下高妙!”文越急忙稱讚。
此時敲門聲起,有侍衛緊張來報:“兩位大人,出事了!”
驚愕中的兩人匆匆來到前堂,隻見一位威武的將軍帶著一眾軍士,挎刀劍而立。
宮柯皺眉,看出這將軍僅是藍焰,想來官階也並不高。
自己乃是堂堂紫焰大能,又是大震國之使者,自然不屑於與這等低階官員說話。
於是負手一立,看也不看諸人,滿眼傲然之色。
那將軍正是趙元。
宮柯擺架子不說話,文越自然便要上前,打量趙元,微微皺眉,問道:“這位將軍,有何要事,需要驚擾我大震使者?”
趙元一臉威武剛毅之色,重重哼了一聲:“既然知道是使者、是來客,便當守來客的規矩。主人家派人過來,你們便是這般態度?”
“大膽!”文越厲喝一聲,戟指趙元:“我使團帶隊主使,代表的是大震天子,你敢如此無禮,豈不是蔑視我大震天子?明日,我定當奏明夏國……”
“行了行了。”趙元不耐煩地揮手,打斷了文越的話。“囉嗦這些有什麼用?本將來此是通知你們一聲,你們的副侍衛長武玄青等人目無大夏法紀,當街行凶傷人,意圖殺害我大夏無辜子民,已然被本將軍拿下,押入本城大牢。怕你們找不到人著急,好心過來通知一聲而已。告辭!”
說完一拱手,帶人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