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之下,燈火如柱。
在夏國諸人所居的小院外,站滿了人。
這些人中,有來自異國的客人,也有國賓館中的侍衛、仆役、官吏。
國賓館的主管,汗流浹背,帶著人,提著燈,立於那院外,低垂著頭,卻不敢進。
別說進,便是連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
開玩笑!那裏麵站著的人是誰?
堂堂無色天火境至尊,大羅隆國公羅浮大人啊!
他不但是隆國公,更是大羅皇室一脈,身份之顯赫,舉國無雙。
怎麼竟然……是這小小夏國使者的朋友?
主管的腿直打哆嗦。
院中,兩個銀發的老人互相捶打著,在院中園旁的長椅上坐了下來,勾肩搭背,看起來極是親熱。
“你個死東西,都幾十年了,才想起來看我?”大羅隆國公羅浮給了淩天奇一拳。
“你個死東西,成就了無色天火之境,也不說到夏國來找我,怎麼,是怕讓人知道有我這個小小草民的朋友,跌了你的身份?”大夏帝師淩天奇給了羅浮一拳。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你一拳,我一拳,話不傷人,拳亦不傷人。
但這對話和這拳打,可真是嚇人。
誰都明白,不是生死至交,不是親如兄弟的朋友,絕不可能有這般表現。
夏國的一眾官員在樓中窗邊站著,早已看傻了眼。
蒼天在上啊!
怪不得淩太傅說敲門磚不是國書,卻是交情!
這樣的交情,上哪裏去尋!?
那可是無色天火境的至尊,大羅的國公啊!淩太傅竟然跟這樣的人物如此相熟,這……這……這……
這簡直……
簡直了!
官員們嘴裏無語,心裏也是一時無語,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震驚之情。
豈止是他們。
常樂等一眾弟子,也早已看傻了眼。
“不是吧?”莫非眼睛差點從眼眶裏瞪出來,“師父他……竟然有這樣的朋友?”
“看架勢,他們的感情和我們很像。”蔣裏對常樂說。
“師父年輕時都做了些什麼?”常樂一陣納悶。
掌握了那麼多的奇術,找了那麼個不老的媳婦,據說還遊曆了各個大陸……
原來以為當師父所謂的遊曆,也隻是亂轉而已,現在看來卻哪裏是遊曆這麼簡單!師父一句帶過的年輕時代,隻怕豐富多彩到要讓人咋舌的地步!
“這真是我們的師父嗎?”梅欣兒忍不住嘀咕,“別是半途被人給調包了吧?”
幾個弟子一起咧嘴。
他們都已然如此,那些樓中仆役心情如何,便可想而知了。
他們隻恨自己先前沒有殷勤一些,謙卑一些,恭敬一些。
早知道您和這位是這樣的朋友,我們哪裏還敢讓您自己到飯堂去用飯?
您便是想吃我們的肉,我們都會毫不猶豫地一刀斬下三五斤給您嚐鮮啊!
幾名仆役欲哭無淚,隻祈禱蒼天,祈求這位淩太傅能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在國公麵前說自己的壞話。
否則,自己腦袋搬家自不必說,自己整個家族恐怕都要受到連累!
又何止是他們這般擔憂?
門外的國賓館主管,此時早連撞牆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