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人高的宮殿,結構精妙,大陣在其中緩緩而動,簡直便是一件工藝品。
羅國工道實力之強,由此便可見一斑。
工道首卿麵帶笑容,一臉謙遜之色,望著淩天奇。
但這謙遜的背後,卻是殺人不見血的刀子。
夏國諸官焦急無比,但淩天奇卻不動聲色,微微一笑,點頭道:“那麼,老夫便獻醜了。”
“太傅謙虛。”工道首卿一指那宮殿,“敬請指教。”
淩天奇舉步欲上前,莫非卻在後拱手道:“如此小事,何勞家師?師父,弟子願替羅國大人解此難題。”
滿堂震驚。
人們的目光投向淩天奇身後,集中在那貌不驚人的小胖子身上。
隻見他一身肥膘,長相憨態可掬倒有幾分可愛,但怎麼看,也不像身具大才的樣子。
有些官員不免低聲議論,暗中稱奇。
敢在這種時候開口的,必不是庸才。哪怕他沒有真本事,能在這種時刻挺身而出,為師父解憂,免得師父難堪,亦算是有膽有識有氣魄。
羅桓看他的目光,充滿了讚許。
羅國工道首卿也暗中點頭。
在他們看來,必是這小胖子知道淩天奇無力破解此局,所以挺身而出,代其出麵。
他自然破不了這難題,不過他終隻是淩天奇的弟子,而出題的卻是羅國工道首卿,說出去小胖子也不丟人,夏國使團也不丟人。
淩天奇的麵子,便就此可以保住,夏國的麵子,便不會有失。
這小子真是機智,倒算個人才。
許多羅國官員皆做如是想。
淩天奇回頭看著莫非,輕聲問:“你有把握?”
莫非一笑:“總要試過才知。不過方才那位大人出手構建這宮殿的神火模型時,我已然記住了這大殿的所有結構與陣法布置,想來也不會太難。”
“你說什麼?”工道首卿一時愕然,“方才那片刻工夫,你便記住了這殿的結構,甚至還記住了陣法布置?”
“是。”莫非點頭。
“荒唐!”一位羅國官員忍不住發聲,“吹牛也不是這麼個吹法吧?你要知道,此乃是我大羅工道……”
工道首卿立刻轉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官員也嚇了一跳,急忙收聲。
情急之下,他是差一點便說出“工道首卿”四字來。
如此一來,豈不便給了夏人口實?
你堂堂大羅帝國工道首卿不能解之難題,天下又有何人可解?我大夏帝師解不出,不也在情理之中?
否則,豈不是你羅國朝堂工道第一人,還不如我大夏並未主修工道的太傅?
淩天奇一笑,隻當沒有聽到,對莫非點了點頭:“那你去吧。你若不成,為師再出手。”
“好。”莫非點了點頭,大步向前。
羅國大帝與工道首卿,都用充滿好奇與期待的目光看著莫非。
這小胖子,難道真有那樣的才華?
絕無可能。他必是另有所圖,當隻是為其師解圍而已。且看他接下來怎麼演吧!
莫非來到宮殿模型前,先是負手繞著看了兩圈,再蹲下來仔細打量了半晌,然後抬手,放出道道符文,滲入那宮殿之中。那宮殿由紫焰之力組成,自然會抗拒他的白焰符文,許多羅國官員觀之不由搖頭暗笑,心想:破解?便算你真有那樣的工道之才,又如何能將力量打入這模型之中?
莫非也不著急,隻是在那裏慢慢釋放符文,不久之後,那模型竟然動蕩起來,重重紫焰升騰,模型一時變得模糊。
工道首卿不由麵露驚訝之色。
接著,隻見莫非放出的符文一個接一個地滲入了那宮殿之中,如同飛魚入水。
羅國諸官看得目瞪口呆。
這怎麼可能?
小小的白焰境,怎麼能破開紫焰的防護?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他們望著這蹲在地上的小胖子,這才終於相信,眼前不起眼的小子,確實是真正的工道大才子。
羅桓的目光也變得明亮起來。
羅國是工道大國,但就算在羅國中,也從不曾見過這樣的年輕的工道才子。
他若是我羅國子民,又該多好?
羅桓忍不住生出愛才之心。
時間一點點過去,莫非的頭上滲出汗珠。他的火力在快速消退,眼見便要不支。
許多羅國官員竟然情不自禁地在心中為他感到可惜:這小子終隻是白焰境,雖能破開紫焰,但消耗巨大,火力怕不能持久。真是可惜。
隨後便是一驚:我們本來的目的便是打擊他們,我卻怎麼為他叫起可惜來了?
“陛下。”正在此時,梅欣兒自隊伍中走出,向著羅桓飄然一禮。
“你是何人?”羅桓問。
“淩太傅乃是家師,臣叫梅欣兒。”梅欣兒答。
“你有何事?”羅桓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