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終,池幽子坐直了身子,先衝他一笑,才再站起來迎了上去,飄然一禮。
“見過陛下。”
金淩空笑著牽住她的手,兩人一起走到一旁坐下。
“天下火會在即,政務繁忙,卻不能多陪你了。”他看著她,柔聲說。
她一笑:“陛下當以國事為主。”
然後看著他說:“陛下應當注意休息,我看您的眼神似有些疲倦。”
“是有些累了。”金淩空點頭,“不過看到三時蘭和清兒,便好多了。”
“那便好。”她笑。
他看著她,忍不住問:“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那花?”
“別人不知陛下,難道臣妾還不知?您平時哪有心思多看花草之物,那日卻多看了幾眼,臣妾便記在心上了。”她笑。
他輕輕拉著她的手,慢慢撫摸,似這樣摸上一輩子也不夠。
身為一國大帝,身邊不是硬邦邦的那些忠臣,便是虛乎乎的那些奸臣,要麼拚命討好你說假話,要麼忠心直讕懟得你肝疼,也隻有她,默默地立在自己身旁,悄無聲息地給自己以種種安慰。
她便是溫暖的水,勞累一天後泡在其中,便能全身輕鬆,疲憊盡去。
有她,真好。
“夏國和震國人衝突了起來,結果倒黴的卻是薛國人。”金淩空說,“薛國派來的諸境代表,四人死於與夏國的生死戰,一人自殺。雖然是薛國咎由自取,但事情終是出在我大寰。薛國至尊程唯賢已派人捎話過來,要我大寰為其主持公道。”
說著,歎了口氣。
著實頭疼。
池幽子問:“這三國之間,又是怎麼一回事?”
金淩空慢慢將三方衝突之事說了一遍,池幽子思索片刻後說:“如此說來,這事與我大寰全無關係,卻不必理會。生死擂是天下火會期間處理私怨的規矩,天下諸國製定,天下諸國共遵,程唯賢在雙方做生死戰時不出麵,卻在此時要我們主持什麼公道,這卻是故意難為我大寰。”
“是啊。”金淩空點頭。
“但程唯賢畢竟是無色天火境至尊,卻也不能等閑視之。”池幽子說。
“你可有什麼好主意?”金淩空問。
“生死戰時他不出麵,便說明薛國代表中並無他的子弟,他對這些人的生死也根本毫不在乎。”池幽子說,“現在他提這種要求,無非是為難我們,依臣妾看來,卻是想敲詐一筆好處。咱們大寰物富民豐,不缺珍寶,給他一些便是。若能同時使以手段,說不定還能將他爭取過來,成為薛國之中的大寰友人。”
金淩空微微一怔,想了想後一笑:“不錯!是這個道理!你可真是朕的智囊。如此一來,壞事卻變得了好事。”
池幽子笑道:“隻是這人選,陛下可要選對,否則弄不好反而不美。”
“是極。”金淩空點頭,思索片刻後說:“到底派誰去呢?”
“臣妾覺得,不若自九部首卿中選一人。”池幽子說,“九部不理政事,因此不能代表您,但九部首卿,又是國家重臣中的重臣,他們出麵,既然不落人口實,又讓程唯賢覺得有麵子。況且九部本便由諸國公負責,程唯賢總要給大寰諸公麵子吧。”
“不錯!”金淩空連連點頭。
池幽子點到為止,並不再進一步推薦董鳳至,卻話風一轉,歎了口氣:“這震國也真是可惡,想對付夏國卻不自己出手,挑唆薛國出麵,事後又袖手旁觀,實是下作。”
金淩空冷哼:“震國又何嚐出過什麼好人?”
寰國與震國,百年前曾有爭端,結果震國占了上風,寰國皇室吃了大虧,引以為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