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鍾大千以手指虛點著石子申,卻不知怎麼反駁他才好。
石子申此時直接站起身來,看著常樂,沉聲說:“常大人,本官先前有言語失當之處,請見諒。但本官身為刑部首卿,身為威火城治安主管,卻有權在命案期間,傳訊任何人到刑部配合查案。常大人若是依然蔑視我大寰律法,不隨本官同行,本官便有權使用強製手段。常大人,不要鬧得大家彼此不快吧?”
一眾夏官急得不行,偏又無法可想。
常樂正要說話,石子申又說:“其實若是換成另一人,卻不必這麼麻煩,也不必本官親至。本官親來相請,已經給足了常大人麵子,常大人若是不屑給我大寰麵子,本官也沒有辦法了。”
他一抬手,一眾禁軍立時列隊成陣,緩緩向著夏國諸人而來。
鍾大千氣得腦袋疼,伸手不住揉,卻又沒什麼好辦法,隻能軟下來,說:“石大人,此事能不能給本公一個麵子?”
“請慶國公三思!”石子申假裝驚慌,急忙跪地叩首:“此事關乎我大寰律法尊嚴!慶國公若開此口,下官不敢不依從,但我大寰律法,卻將被天下人恥笑啊!”
他說得痛心疾首,卻令鍾大千尷尬萬分。
鍾大千望向蔣厲,輕歎一聲:“武國公,您看……這事……這事真是不好辦啊!你我皆無插手朝政的權力,這……”
蔣厲麵色陰沉,冷冷說道:“也不知震國給了他多少好處。”
“總歸是無從查實的事……”鍾大千低聲說,“可現下怎麼辦?”
此時,常樂緩步向前,衝著石子申一笑:“大人何苦拿出寰國律法尊嚴來要挾慶國公?常某隨你去便是了。”
石子申麵露喜色,隨即隱藏起來,緩緩起身,衝常樂一點頭:“早如此,哪有這許多周折?還驚動了兩位國公,實是不該。常大人請放心,此次去,不過是請常大人配合查案而已,常大人若一身清白,又有何懼?”
“若最後證明我是清白的,但石大人又已耽誤了我參加天下火會,這事又怎麼算?”常樂問。
石子申笑了:“天下火會雖然重要,但人命更重要,公理更重要,大寰律法更重要。常大人配合本官查案,是常大人身為寰國客人應承擔的義務。到時頂多下官以個人名義,向常大人賠罪道歉便是了。”
“真是無恥!”小草氣得不行。
幾位夏國官員亦急得不行,夏國諸境代表也都是眼中怒火熊熊。
常樂是夏人的主心骨,他若不能參加天下火會,諸境代表又如何能正常發揮?
到時隻怕整個夏國隊伍,都要在會上折戟沉沙,最終落個無功而返,與初衷相悖。
如何是好?
淩天奇卻不著急。他眼見著常樂將那腰牌給了蔣裏,眼見著蔣裏悄然遠去,臉上便隻有笑意。
“石大人。”此時,他才緩緩開口,緩步向前而來,微笑說道:“我師徒一行人來到寰國,便是寰國之客。所謂客隨主便,助大人查案,原是本分。不過老夫在此想提醒石大人一句——若真是依律配合查案,我等自無怨言,但若是有人故意與外邦人勾結,毀寰國官員清譽,甚至是為外邦人給的些許好處,置寰國於不義之境,那可不是小事。我等自無追究的權力,但終有人有這種權力。到時,隻怕也不是一條人命能抵償的事。”
他麵帶笑容,語帶威脅,目帶殺機。
石子申堂堂紫焰大能,竟然被這老人家的目光驚得心頭一跳。
但隨即,卻不由目光一寒,冷冷說道:“淩太傅所言,還真是令人不知所雲!既然常大人願意前往刑部,那便正好。請吧。”
說著,抬手一指一輛火獸車。
常樂一笑,向著淩天奇一拱手:“師父,弟子去去便回。”
石子申冷笑,心道:去去便回?進了我刑部,能否活著離開,卻全看本官的心意!
“我們也去看看吧。”淩天奇說。
常樂上了那輛火獸車,另有三位禁軍將領進入車中,說是保護,實為看押。
石子申帶著諸官上車離開,而夏國諸人亦都上了火獸車,跟著向刑部而去。
火獸車中,有官員低聲相問,石子申隻是一笑:“他們願跟著便跟著吧,難道他們還敢衝入我刑部劫人?若是那樣倒正好,便可將他們全部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