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詞不當。”常樂搖頭,“應該說是挑撥。”
“說說看,你們都知道了些什麼?”楊震問。
“你們的目的是挑撥邊民造反,再利用北境之亂,引墨國大軍來襲,裏應外合奪我大夏草場。到時墨國便可以在此建立戰馬場,更可利用上馬即可戰的北地邊民,反攻我大夏內陸,如此,你們毫不費力,便可報天下火會之仇。”常樂答。
楊震目光隱約生變,顯示出他內心的動蕩。
他沒想到夏人如此聰明,竟然連草原的價值都已經想清楚。
於是他有些疑惑:“你們既然知道這片草原的價值,為何不建立自己的戰馬場?”
“因為貧窮。”常樂如實而答。
楊震怔了半晌,突然笑起來:“不錯,不錯。差一點便忘了你們夏國乃是雅風最弱小的國家……”
“神氣什麼?”小草冷哼,“你們接連敗給最弱小的國家,又很威風嗎?”
這話戳中了楊震的痛處。
不僅是他,那十幾個蒙麵人,眼中都流露出了憤怒的光。
天下火會之恥,是所有震人的痛處。
常樂笑了。
現在已經不用再問。
這些人全是震國人。
“可惜,就算看破,你們也救不了北地的急。”楊震冷笑說道,“墨國自然不會再與你們來往,而你們內陸的牧商來多少我們便殺多少。至於你們官家……如你所說,你們太窮了。”
他笑著揮手,那些蒙麵人便自腰間拔出馬刀,打馬向前。
他們心裏都明白——二人既然是夏國朝廷派來的,便必不是庸手。
但那又如何?
難道我們便是庸手了?
十幾把馬刀,把把帶起濃烈的黃色火光,證明它們是黃焰境的上品火器。
十幾位刀客,個個目光沉靜,氣息沉穩,證明他們是百戰的勇士,殺人不眨眼的真正高手。
一片片黃焰自他們體內湧出,相連成片,仿佛一道環形的黃色火雲,將常樂與小草緊緊包住。
火雲在收縮,楊震在冷笑。
小草哼了一聲便要出手,常樂卻搖了搖頭,從馬鞍旁解下一個長條的包裹,緩緩打開其一端。
那裏麵是一把劍。
劍名寒山,境達紫焰,昔日曾是大夏權相秦士誌的收藏,在其派出的持劍殺人者身死後,此劍便落在了常樂手中。
常樂握住劍柄,等著那十幾騎接近,然後才將寒山劍拔出。
一道寒光衝天而起,立時化成了一座隱約的寒山。
常樂隻是白焰,自然發揮不出它全部的力量,但對付這十幾個黃焰境震人,卻也已然足夠。
空中的寒山轟然落下,砸在地上,一時間,寒氣四溢。
衝在最近的數人,直接連人帶馬被寒山劍氣砸得粉碎,而其餘諸人則被那四散的寒氣直接封凍住,人與馬在慣性作用下向前摔倒,在草地上撞成了無數碎塊。
“好劍!”楊震沒有生出懼意,卻流露出喜色。
這一瞬間,他已經看透了常樂的修為,卻與自己一般,是白焰境。
對方不過是個二十餘歲的年輕人,又是養尊處優的朝中人,怎麼能與自己這種百戰無敵的真正鐵血戰士相比?
所以就算常樂有寒山劍在手,他也絲毫不懼,猛地打馬向前衝來。
他反手自身後拔出一柄長劍,劍上有青焰流動,隱約擴散出一道道青息,化而為劍形。
他長嘯作聲,猛地一躍而起,半空一劍刺下,一道巨大的劍光便如巨靈神劍降世,直向常樂斬來。
常樂看著那劍光,目光平靜,反手將寒山劍一揮。
道道紫息化而為峰,直接撞斷了那淩厲無比的劍光,無數寒氣飛縱而去,裹住了身在空中的楊震。
楊震驚呼一聲,自空中摔落地上,一時全身僵硬,掙紮著爬起時,常樂已然打馬到了麵前,以寒山劍指住他的咽喉。
他麵色數變,最後恨恨咬牙:“我不服。你也不過是仗著這把劍而已。”
常樂淡淡一笑,還劍入鞘。
楊震眼中流露出了一抹不屑之色。
便知道你這種年輕人不夠沉穩,不過是一句話,便激得你放棄了火器之利。
年輕,你終是太年輕了!
他冷笑著:“你不後悔?”
“出手吧。”常樂說。
“好!”楊震厲喝一聲,全身白焰湧動,抬手一掌打來。
目標竟不是常樂,而是那馬。
馬隻是尋常的馬,不是火獸,在這樣一掌麵前自然驚慌,於是長嘶作聲,於是扭頭飛奔躲避。
而楊震則利用這機會,飛身撲向落在地上的青焰長劍。
他握住長劍,厲喝一聲,抬手便向著常樂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