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霧之劍客便將十餘魚妖盡數斬殺。
常樂身在白焰境時,便有與他們一戰之力,此時破境而達青焰,這十餘魚妖便根本不被他放在眼裏。
他隻是盯著海麵之下,等著那女妖王。
刹那間,一道暗影起,不及常樂做出反應,便已經撞向霧之劍客。
劍客揮劍,但那劍已經消耗了太多力量,早閃爍不定,卻擋不下這暗影一擊,一時間,劍光消散,劍客化為漫天的霧氣。
女妖王一擊碎了霧之劍客,便落在海麵上,遙望常樂。
“本王水遊君,乃是這一方海域的王。”她緩緩說道。
聲音很好聽,隱約帶著一種魅惑人心的力量。
常樂穩定神念,問道:“常某何幸,竟然連遠洋之中的妖王亦知我名,恨不能殺之而後快?”
水遊君道:“你的名,早在傳遍人族之前,便已先傳遍了我妖族。本來自會有人來對付你,但你成長太快,手段太過淩厲,我族實是擔心讓你成了氣候,便再克製不住,因此,才托本王來殺你。”
常樂留意到她說了一句“有人來對付你”。
有“人”?
常樂快速思索,但無法確定會是什麼人。
他眼下樹敵極多,不說別人,震國朝廷眾人,哪個不是恨不能將他撕成碎片?
就算是夏國之內,怕是恨他的人也有不少。
“可惜你已殺不了我。”常樂看著她,淡淡一笑。
“人不能太自大。”水遊君搖頭,“方才你那一擊,確實已經重創本王,但乃阻止不了本王殺你。”
她轉頭,看了看正在遠方與章魚妖物大戰的蔣裏,道:“也許他有那個本事,但方才一念之差,讓他已經永遠失去了機會。”
“你怕是不知我有一劍,名離亂。”常樂笑道。
“不是火器,便不足懼。”水遊君微微躬身。
常樂感應到,這是她將全力出擊的前兆。
另一邊,空桑澈一邊與黑色章魚大戰,一邊驚愕地不時望向這邊。
先前妖王出擊,他本緊張得出了一身汗,但轉眼見常樂竟然借機破境,將妖王擊落,又不由一陣欣喜。
可現在妖王出水,氣息不減,而常樂身上破境之時的天地之威已然消散,他不由又焦急起來。
情急之下,下手漸重,招招都是搏命的殺招,想速戰速決,好去幫常樂。
蔣裏在一旁與章魚巨妖激戰之隙,見他如此,不由點頭暗讚。
這空桑澈,倒是可以依賴之人,值得一交。
黑色章魚見空桑澈開始拚命,便也來了勁,一時間八足狂舞,重重光影繚亂之中,仍是與空桑澈戰成旗鼓相當。
常樂孤立無援,獨對妖王。
水遊君冷冷一笑間,向著常樂飛射而來。
她雖速度驚人,但在水外之時,卻遠遜水中,常樂便能及時做出反應,抬手喚出金劍,長劍反轉,劍鋒向下,刺在水中,單手拄之。
突然間,水遊君的身子一頓,停在中途。
一片海水因她衝勢變化而被激起,向著前方轟然飛掠。
常樂拄劍不動,那片海水飛掠而來,卻被一道無形的劍勢直接撞開,沒有一滴落在常樂身上。
“這便是那一劍?”水遊君沉聲問。
“是。”常樂點頭。
“叫何名?”水遊君再問。
“離亂。”常樂答。
水遊君仔細感覺,隻覺自己被這一劍的氣勢攪得體內神火繚亂,隱約生出一種命將離身的恐懼。
“傳聞你能劍斬藍焰,便憑此招?”水遊君問。
“當初大夏奸相秦士誌,便是被我這一劍嚇得亂了方寸。”常樂答,“不過老實說,那時我這一劍雖然可斬藍焰,但終傷不了紫焰,也隻是氣勢嚇人,能唬住膽小紫焰而已。紫焰大能真若出手,我殺不了。不過……”
他淡淡一笑:“破境之後,似乎便不同了。”
“青焰而已,終不至於便可斬殺紫焰。”水遊君說。
“你可以試試。”常樂看著她,目光平靜得可怕。
水遊君慢慢地再度躬起了身子,一道道紫焰自她周身繚亂而起,漸漸直上九天,在空中化成了一隻巨大的鯊魚。
鯊魚張口,幾有一口吞掉一座宮殿之勢。
那巨口之中,森然尖牙如同一把把利劍鋼刀。
水遊君猛地向前掠來,半空中那隻巨大的紫焰鯊魚亦向著常樂猛撲過去,恐怖的巨口張開,籠罩四方天地,令常樂無處可逃。
常樂本也不想逃。
他平靜地看著對方,然後握住劍柄,反手一劍斜裏揚起。
一道金光飛掠,轉眼掃過了空中的鯊魚,也掃過了疾衝向前的水遊君。
水遊君的衝勢猛地止住,這一次,海水未被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