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立於林中樹上,靜靜望著連綿於林的營地。
眺望遠海,可見有許多海船離港向遠而去。
常樂去過黑岩大陸,去過震國,因此從船的造型與裝飾上,看出這當是震國海船。
不問可知,這些船剛剛運兵過來,正要返航,再接更多的震國精兵過來。
他閉上眼睛,神火之力助他感應整片密林,感應著著那連綿的營寨。
紫焰道道,升騰而起。
藍焰無數,青焰遍地。
他感應著這些力量,在心中琢磨著對策。不久之後,計上心頭。
十萬大軍,並不足以對夏國構成威脅,所以震國一定會再度增兵。
他們的目的是以摧枯拉朽之勢,徹底顛覆夏國,如此才能一雪前恥,如此才能向天下人證明震國的強大。
常樂暗自盤算,知道離震國動手,還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他笑了。
這一切,都是你們自找的。
悄悄離開密林,常樂借著夜色與斂息術,潛回了城中,來到府衙。
天下各國衙門大多相似,前邊是辦公之地,後邊則是當地最高官長的居所。隻因天子想要一統天下,集中權力於一人之手,便不能讓官員於一地坐大,因此各地官員,皆是朝廷委派,並非本地人,那麼居處便成問題。
為解決官員居家之難,也為防止官員於職任期間,大建府邸,所以諸國均是將地方衙門分為兩用,前為公用,後為私用,一舉兩得。
常樂去慣了衙門,到了玄國,依然是輕車熟路。
不久,他便來到了府衙後方,仔細觀察了後宅的格局、布置,以及崗哨與府台的居處。
府台是一藍焰境,常樂不必逐屋細看,隻憑感應,便知道了他的具體位置。
但他並沒有妄動,觀後便回到了客棧之中睡覺。
第二天,來到街上四下閑逛,到茶館酒樓之中,聆聽諸人對話,向小二打探消息。又行於商鋪間,與老板夥計閑聊。
如此,卻打聽清楚了此地府台為政風格,為人品行。
不過是一個魚肉一方的貪官,民間對他極是反感。
再觀他治下,惡吏橫行,商鋪裏常見有捕快刁難索要錢財,城內公事一團糟,大人家私事卻井井有條。
常樂打聽清楚後,便回到客棧,結清店錢離去。
入夜之後,他重又潛入那府衙之中,一路來到了後宅,直奔府台居處而來。
到了屋外,隻聽裏麵嬌媚之聲起:“老爺,您可得為我作主。那黃麵婆嫉妒我容貌,處處為難我,真是氣死人了。”
隻聽裏麵有男子笑道:“有我給你作主,你怕什麼?但禮儀不可廢,她畢竟是大房,你讓著她些便是。”
“我早晚被她弄死!”女子嗔道。
男子邪笑,動起手來,女子卻不依,道:“老爺不為我作主,我心裏煩,沒心情。”
“上次你不是說,你弟弟看中了城西那宅子,那老東西卻不識抬舉,不願出手嗎?”男子無奈地說。
“是啊。”女子說,“您不是說,這事沒辦法嗎?”
“辦法倒是有。”男子笑,“你讓你弟弟派人帶上幾件瓷器,守在街邊,等那老東西的孫兒出來,便撞過去,到時要他們賠便是。”
“那有何用?”女子不解。
男子笑道:“到時便說這是幾百年的古董,價值百萬錢,對方必然不依,便讓你弟弟拉他來打官司,到時……還不是本官來判?到時審他個一年半載,熬到老東西挺不住,便不得不答應。若他真是倔強,本官便依古董來判,定讓他賠個傾家蕩產!”
“老爺好智計!”那女子嬌笑著,接著便傳來淫聲。
常樂眉頭深鎖。
果然是狗官!殺之無錯!
他白天一番調查,其實隻為怕殺錯好人。
玄國雖然投向了震國,但投靠震國的是玄國朝廷,是玄國皇室,而不是玄國百姓,因此,百姓無辜。
而不論哪一國,都有善有惡,有好官,也有貪官。自己若是隨意出手,若殺了愛民如子造福一方的好官,豈不也是行惡?
因此,他才不怕麻煩,先行調查。
白日裏的走訪,以及此時聽到的對話,都足以給他痛下殺手的理由。
這官不是好官,這小妾也不是東西!
常樂自然不會繼續聽他們胡來之聲,立時穿窗而入,一掠至屋中。
屋中床上,一女子拉起衣服尖叫,一男子猛地站起,厲喝:“誰!?”
那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相貌倒也堂堂,眉目間有威儀。
此時,他一身藍焰湧動,一道半圓空間正自他體內升騰而起,眼見要將他與那女子,甚至是常樂一起籠罩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