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為首至尊冷笑,“他殺我們三個還差不多!你們難道沒有感應到那處聖地與眾不同的力量?我等雖被稱為人中之神,但要有自知之明,要知自己並非真神。天地麵前,我等又算什麼?”
“好不甘心!”一位至尊咬牙切齒,“竟然被一青焰小兒要挾……”
“他不是小兒,他是常樂。”為首至尊鄭重說道。
“他終是要離開的。”一位至尊沉聲說,“待他離開聖地之時……”
為首至尊搖頭:“此計先前我想過,但他敢如此,必有依仗。若是我等成功,自然是好事,但若失敗了呢?何況你們難道沒有注意,先前我等感應四周,卻都沒有發現他。這說明他有超出我等人隱藏功夫,他消失不見,誰又知道他是已經走了,還是正在暗中觀察我等?這是賭局,而我等不可入局——我等身死不足惜,但大玄夾在震、夏之間,又要依仗誰來守護?”
兩位至尊一起沉默。
常樂立在原地,望向三人身影漸漸消失的遠方。
先前時候,他確實曾想過憑借聖地之力,一舉將玄國數位至尊盡數斬殺,但細思之下,卻覺得這思路不對。
玄國若失去全部至尊,便再無力與任何一國相抗。
夏國並無擴張野心,也不想在崛起的途中,給人以虎狼之感,否則雅風諸國觀夏而自危,便有可能被震國拉攏,而與其一道打壓夏國。
因此,夏國絕不會對玄國出手。
而且掀起戰火,使兩國萬民陷入兵燹,亦非常樂願見之事。
夏國不出手,那麼震國呢?
震國必會趁機對玄國出手,到時侵占玄國,將玄國變成自己手中傀儡。
那時,反而是便宜了震國,使他們輕易得到了登陸雅風的海港,侵入雅風的跳板。
與其殺盡,不如震懾,讓玄國知道厲害,主動斷絕與震國的關係,這才是長治久安之計。
但此舉,極度行險。
身在聖地之中,常樂便是天地之神,可一旦離開,他便什麼也不是。任何一位無色至尊,都可輕而易舉地將他捏死指間,便如捏死一隻小小的螻蟻。
他終不能在這湖畔停留不走。
一走,他便有可能被玄國至尊追殺,死於半途。
惟一的希望,是三人見他如此從容鎮定,以為他必有依仗,再加上他的斂息之術神妙莫測,至尊無法破解,而心存顧慮,不敢輕易行險出手。這樣,他才有機會安然離開。
最後他還是選了最艱難的這一條路。
他看著三人離去,然後抬頭望天。
“這次,願你還能護我。”他一邊說,一邊爆燃體內五座神火宮的火力,瞬間,眼生焰光,光連蒼天。
他借九天神火重雲之力,望向遠方,清楚地看到三道身影越來越遠。
他甚至感應到三位至尊沒有停留的意思,亦沒動其他多餘的心思,隻是一心遠去。
他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疲憊地跌坐在地上,喘息了很久。
然後,他抬頭望向了西方,在盡量收斂全數氣息的情況下,發力向西掠去。
他疾掠了一日夜,才敢停了下來,以夢蝶領域補充火力,然後斂起了氣息,在玄國之中繞起了圈子。
經過十數日時間,他才順利地返回了東林關。
看著這雄關,他終於長出了一口氣。
這一趟玄國之行,終於算是圓滿結束。
翻過高山,來到了關後,他想起了明宣義和錢小花夫妻二人,不由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