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國公呆呆望著遠方,不敢相信自己所感應到的一切。
皇城之中,另外三位國公同樣不敢相信。
震國天象司中,已然亂成了一團。天象司首卿麵無人色,自監天儀前跌跌撞撞地離開,拚命向著皇城衝去。
“怎麼會如此?”宣國公在遠方的半空中喃喃自語。
此時,有一劍自遠而來。
他回過神來,驚恐地祭起了那尊熔爐,熔爐立時化成宮殿般大小,七色神火自其中流出,向著那一道劍光裹去。
一道無色之火,則悄然自最後盤旋而出,等著敵人與七焰廝殺被纏住之時,暗中偷襲。
可惜,終未能如願。
那一道劍光來得快,散得也快,一撞上七色神火,便立時消去了光芒。
宣國公隻看到了一把劍。
劍名千靈,本是他們震國之物,於雅風大陸被常樂所奪,轉而成了蔣厲殺人的劍。
劍在,人呢?
宣國公先是一怔,接著大駭,倉促之下運起全力,卻晚了。
一道澎湃的毀滅劍意,已然掠過。他身子顫抖半晌,張手伸向那熔爐。
但已然來不及了。
他的身體化成了微塵,四散於高空的風中。
大震至尊,再少一人。
蔣厲於裏許外的空中,冷冷一笑,轉頭向著雅風大陸的方向飛去。
常樂靜立於峰上,望著高天流雲。
蔣厲的速度很快,雖然隱去了身形,但因為速度太快,還是在高天之下留下了痕跡。常樂看著那痕跡向家鄉的方向而去,漸漸消失於遠方,不曾被任何力量阻攔,終於鬆了一口氣。
那三十四位至尊,並沒有去追蔣厲。
震國皇城之中,亂成一團。
“敵襲,陛下,有敵襲!”天象司首卿連滾帶爬地衝入大殿,一身官袍上滿是塵泥,顯然這一路行來,摔了不少跟頭。
他是堂堂紫焰大能,除了他自己那顆被驚恐侵占的心,無任何力量能令他輕易摔倒。
他撲倒在地,衝著麵無死灰的震帝大叫:“陛下,東方海岸有敵襲,僅至尊便有三十四尊!”
“知道了。”玉白奚嗓音暗啞,無力地點了點頭。
“陛下?”天旬司首卿發現氣氛不對,抬起頭來愕然看著玉白奚。
玉白奚緩緩地坐在寶座之中,望著國公塔的方向。
既然身為人中之神,自然要高坐雲端,俯視眾生。
所以諸國至尊都喜歡高塔,所以諸國天子,亦都迎合至尊的喜好,為他們建起能俯瞰天下的高塔。
震國本有高塔十一座,如今有許多已經失去了其存在的意義。
此時,有三座塔中放出道道光華。這三道光華快速地籠罩整個天都城,激發了城內所有的工家大陣。
城外某處密林中,有岩壁移動,自那黑暗的洞中,有一隻隻機關猛獸疾衝了出來。
遠山某峰突然開裂,一座如同尖槍般的高塔升起,直刺九霄。
某座平原上,六座丘陵各自散發焰光,組成了一道覆蓋百裏的大陣。
這樣的陣,有許多。轉眼間,千裏之地,大陣盡起。
天都城外一座大營中,五萬騎兵披甲列陣。
他們穿著震國最重的甲,提著散發焰光的藍焰長槍。
他們的坐騎不是馬,不是普通火獸,全都是青虎。
大街上,一隊隊軍兵飛奔疾跑,民眾們驚恐逃避。
有一個女子走出了居處,站在街上,驚訝地看著那些一臉嚴肅如臨大敵的士兵們。
“這是怎麼了?”她愕然自語。
“是景宣兒?”有一位經過此地的將軍勒住馬,望向女子。
“王將軍認得我?”景宣兒問。
那將軍緩緩點頭:“琉璃國火獸世家的才女,在我營中雖隻學了一個月,本將軍卻又如何能忘?”
“敢問將軍,這是怎麼了?”景宣兒再問。
王將軍沉吟片刻,道:“如今有立功的機會,你願不願往?若真能建功,你便可以進入神獸齋學習。”
“這……”景宣兒猶豫了。
她自琉璃國而來,到天都,就是為了進入軍方的馴獸營。而震國軍中最高級別的馴獸營,便是那神獸齋。
隻可惜,它隻對震國本國人開放。對景宣兒這樣的女子來說,想要入內,隻有一條路可走——嫁給震國人,得震國戶籍後,加入震國馴獸軍。
她對馴獸術的執著,令她留了下來。
但記憶中那名叫“付震”的公子,卻使她無法讓天下任何一男子輕易入自己的眼。
眼且不能入,便更不用提心了。
所以一直以來,她隻是在其他馴獸營中遊走學習,學費自然沒少繳,但她想要的真東西,卻一直無緣得到。
“這可是惟一的機會!”王將軍說。
王將軍是普通馴獸營的將軍之一,景宣兒的馴獸之才,曾令他頗為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