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影晃動中,白衣如電。
蔣裏落在七丈外,身子微躬,有一抹血痕自他肩頭漸漸顯現,在那白衣之上,顯得如此觸目驚心。
武野在七丈之外持刀而立,仿佛一座山峰。他慢慢轉頭望向蔣裏,微微一笑,稱讚了一句:“身法不錯。”
蔣裏緩緩直起身子,身外那武神虛影便漸漸消失。
“這便是武神霸體?”武野問。
蔣裏緩緩點頭:“是。”
“果然是一流的護體神功。”武野再次稱讚,“若非此功,你那一條臂膀當已不在。”
蔣裏的右手依然虛握著,有毀滅氣息在他右掌中與右掌前方流動,看不到,但可感應。
武野感應到那毀滅的氣息凝為一劍之形,威力極是駭人。
但他似乎並不怎麼在乎。
“我天英派也有不俗的護體神功。”他說,“但可惜遠不如你們神武門的武神霸體。不如這樣吧,你將武神霸體的秘訣告訴我,我便放你離去。我們要殺的是常樂,你,可殺可不殺。”
蔣裏笑了:“你真當我是孩子?”
蔣裏的身後是神武門,是蔣武神,而世人皆知,若無常樂,世間便無此時的蔣武神。常樂有失,蔣武神絕不會坐視不理。
放走蔣裏,便會立刻引來蔣厲。
難道武野是傻子?
當然不是。
蔣裏也不是。
“這麼年輕便死在這裏,很是可惜。”武野搖頭感歎。
“你曾飛於九天?”蔣裏問。
武野點頭:“是啊。若幹年前,紫焰可飛天這種事,真是想也不敢想。那本是至尊的本事,至尊之下皆為凡人,凡人又豈能直入九霄,麵對那天地之間最強的力量?”
“你可知這一切是誰的功勞?”蔣裏問。
“常樂常大人之功。”武野向著某處拱了拱手,表情謙恭而虔誠。“整個大夏都知道,是因為常樂的存在,天地神火才對大夏諸多關愛,才會讓大夏的禦火者越變越強,最終超越天下諸國禦火者整整一個等級。便如我,雖為紫焰,實已有無色至尊之能。”
“然而你卻要害你的恩人?”蔣裏語聲轉冷。
“天地生萬物,其中便有人。”武野麵無愧色地說,“可你看看,是誰對天地破壞最多?禽獸隻知依靠天地而存,毀山伐林者,隻有人類。人,天生便是不知感恩的生靈,我不能違背人性。”
“不要汙辱了‘人性’這個詞。”蔣裏說。
“隨你逞口舌之利。”武野說,“我說這些隻是想讓你知道——紫焰便有至尊之能,那麼至尊能力便更強。常樂已經失了掌握天地之力的本事,麵對家叔,便隻有死路一條。”
“所以我必須盡快殺了你,好去幫他。”蔣裏說。
武野笑了,搖頭問道:“你憑什麼?”
“憑此一劍。”蔣裏緩緩抬手。
“絕斷劍意確實厲害。”武野說,“但你我之間,終是差了一級,何況我手中還有一柄紫焰火器。”
他抬起手中白風,刀尖直指蔣裏:“你拿什麼殺我?”
“拿劍。”蔣裏平靜地說道。
“劍?”武野笑了,“真以為絕斷劍意天下無敵?老實說,便算你存了玉石俱焚之心,也並無用處。你我之間的差距,太大……”
不及他說完,蔣裏已然一劍刺出。
武野冷笑:“這算什麼?殺不了我。”
白風帶起了道道疾風,斬向空中無形無色的那一道劍意。那毀滅性的劍意立時被擋住,前端如同水柱衝擊巨石般化成氣息四散。
蔣裏持劍,緩步向前,不斷接續被阻擋的劍意,劍意便如同潮水,不斷衝擊著白風與武野。
武野眼中燃起紫焰,微微皺眉。
他實沒有料到,蔣裏的絕斷劍意竟然強到這種地步,竟然已經有越境殺人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