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官大怒,抬手欲打,那領隊男子再度製止,讓那些雜役去了。
“自己管自己,倒正好。”領隊男子笑道,“他們的人粗鄙無禮,讓他們在此,反倒礙眼。”
“豈有此理!”武官冷哼。
這一群人,自然便是穆國的使團。
使團一行數十人,住進這一個小院中,自然有些擠。本來以帶隊使臣的身份地位,自己便應該獨住一層,但此時也顧不了那麼多,隻保證他自己有一個單間,便已算不錯。
數十人硬擠了下來,心中都多有抱怨。
那中年男子入屋之後,關好門窗,自行李中取出一麵焰文鏡,悄悄打開,一時間周身紫焰之力升騰,卻又壓縮於身近處,並不外溢。
他啟動焰文鏡,抬手以神火書寫:已至夏國,果如丞相所言,夏人無禮,怠慢我等。請丞相示下,下一步當如何?
他靜靜等待,一刻鍾之後,焰文鏡上有文字出現,他仔細觀看後麵色一凜,但隨後緩緩點頭,輕聲道:“丞相放心,石柯不是貪生之輩。為我大穆千秋萬代之業,死有何懼?”
他冷冷一笑,收起了焰文鏡。
轉眼之間,三日過去。
律國那邊,朝廷震動,上下亂成了一片,律帝與諸臣商議之後,終知道大勢不可逆,立時派出新的特使,急急趕赴夏國。
這日,盟會再開,諸國特使又聚於皇城之中。
大事早定,此時所差的,隻是正式結盟,書成盟約,安排主持雅風國盟者的一應職務等等。
但這些,亦要費去不少時間。
這邊皇城之中大人物忙個不停,那邊照日城賓館中,穆國帶隊使臣石柯卻帶人出了小院,向著賓館之外而去。
有官員見到,立時向上稟報,不多時,照日城賓館主事官,便急忙帶人趕來,攔住諸人,拱手問道:“大人欲往何處?”
“隨便走走,看看夏國王都景象。”石柯麵帶笑容,極是有禮。
“抱歉,還請大人再等兩日。”主事官道,“今日是我雅風諸國盟會的大日子,全城戒嚴。”
“什麼?”石柯身邊武官大怒,“早不戒嚴,晚不戒嚴,我們一要出門便戒嚴。先前不是說盟會正在召開,所以不能見我們嗎?怎麼,原來現在才開?之前都是在騙我們不成?”
“自然不是。”主事官道,“盟會這幾日裏一直在繼續,今日是正式結盟的儀式,諸國特使皆在,大意不得,所以自然全城戒嚴。”
石柯麵色漸漸陰沉下來,道:“我們身為大國使者,來此遞交國書,被怠慢數日,已然是夏國失禮,如今竟然又以什麼戒嚴為借口,要將我等軟禁於此,是何道理?”
“是何道理?”他所帶的使者,皆壓抑了幾日,都已經一肚子氣,此時不由大呼小叫起來。
“大人。”主事官麵容一肅,不卑不亢地說道:“大人既然知道自己是外來使者,便當知誰是主,誰是客。客人要有客人的樣子才對。若說主人怠慢……還請貴客仔細想想,是因為哪國暗中收買了雅風無恥叛徒,行見不得人的勾當,結果被我們常大人識破,這才耽誤了盟會進程?賊咬一口,入骨三分,我大夏可不敢接這一口,還請大人不要亂咬。”
夏人早知穆國對常樂做了什麼,亦早知夏穆兩國必有一戰,又如何會對穆人客氣?
石柯看著他,麵露笑容。
他要的,就是這種語氣。
他要的,就是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