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腳加身,光焰飛揚。
葉垂以自身之力,硬頂住四名樂兵的拳腳,厲喝聲中一振臂,一道波光以他為中心,逞圓球狀擴散開來,立時將四名樂兵震飛出去。
他垂首,望向立於地麵揚笛為樂的單正衣。
然後如同一道閃電一般,當空而落。
單正衣鬆開手,笛如星火而散。
初成樂道至尊境時,他極是欣喜,嚐試後發現自己可同時召喚四位至尊樂兵,更加高興。
他本以為今日是自己大展身手,以史無前例之技大敗強敵的時刻。
但現在他才知,自己低估了真正的武道之力。
樂兵雖境達無色天火,但終隻是初境實力,而且最關鍵的問題是——單正衣本身並不怎麼精於武道。
而樂兵之力,來自於他,這便使樂兵無法真正發揮自身的力量。
於是,會敗。
單正衣微微皺眉,但卻並不擔憂。
刹那間,有文道之力溢出,瞬間形成一個世界。諸人隻見有光影一閃,葉垂與單正衣二人便都已經不見蹤影。
但下一刻裏,兩人又出現在穀中,葉垂鎧甲上遍布裂紋,而單正衣踉蹌後退,勉強穩住身形,嘴角有血流出。
諸人愕然,全不知在方才一瞬裏,於單正衣的文華領域中發生了什麼。
“文道之力雖然博大,但君未聞一句俗語?”葉垂道,“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
“好個說不清。”單正衣點頭微笑,緩緩抬手。
神火凝聚,不成兵器,而化成了一支筆。單正衣隻手握筆,懸腕於空,以神火為墨,書寫文字。
葉垂皺眉,突然間身如閃電飛射而來,在單正衣字隻成一半時,生生將單正衣逼退。
那未完之字,便星散於空,未能發揮半點威力。
“攻殺之術,以武道為首。其餘諸道雖有威力,但終不及武道來得快捷。書道之力,驚天動地,今日若有人能代你阻我片刻,隻怕你發揮全力,甚至能殺掉我。但可惜……”葉垂一路疾追,拳腳之下,單正衣全無寫字的餘暇。
終於,葉垂一拳打在單正衣胸口。
瞬間裏,一套重甲出現在單正衣身上,代他擋下這一擊。
一擊之下,重甲碎裂飛散,單正衣身後向飛去。
大陣浮現,一道道符文化解了葉垂這一拳之力,也阻擋了葉垂追擊的腳步。葉垂收拳,凝立不動,大陣之力便漸漸消失。
單正衣卻已然摔落在數百丈外。
諸峰之上,一片寂靜。
沒想到,先前表現出那般天才的有史以來樂道第一人,就這麼敗了。
周春咬牙,握緊了拳頭。
“不大對頭。”淩天奇低聲自語。
“是不對頭。”常樂點頭。
就算武道於攻殺之際,有著其餘諸道無可企及的優勢,但單正衣多年居於大夏,居於這天地神火眷顧之地,自身的功力應該遠超葉垂。
便算單正衣不精於武道,那四位至尊樂兵,當也可輕易擊敗葉垂才對。
葉垂為何有這般實力?
穀中,單正衣緩緩起身,向著遠處葉垂拱手一禮:“我敗了。”
“承讓。”葉垂亦拱了拱手,周身鎧甲散去,身形一動,人已然回到崖上。
單正衣抬頭望向己方崖上,歎了口氣,一掠上崖。
“對方的功力極為強悍。”他低聲對周春和蔣厲說,“便如同多年一直生活在我大夏,吐納我大夏濃鬱神火一般。”
“怎會如此?”周春一時愕然。
“也許……”蔣厲沉吟半晌,道:“這便是他們策劃此戰,又拖延十日的目的吧。”
兩位國公一時怔怔。
“下一場,我來。”周春說,“他們以武勝你,我便以武勝他們!”
“要小心。”單正衣叮囑。
“好。”周春一點頭,一掠而至穀中。
“是周春啊。”曲鬆林搖頭,“我可……”
“你去。”賀夢得道。
“師兄,我是想和……”曲鬆林一直想與蔣厲一戰,自然不想下場,但不及他說完,賀夢得已然又說了一遍:“你去。”
曲鬆林滿臉懊惱之色,但終還是掠至穀中。
他看著周春,滿心的不痛快,一拱手:“請了!”
轉眼之間,神火燃遍全身,一套重甲已然披掛整齊。
周春也不多囉嗦,周身神火一動,亦穿上一套神火鎧甲。
二人一句多餘的話也不說,直接向著對方衝了過去,各自揮出一拳,向著對方擊去。
一聲炸雷般的巨響中,穀底大陣立時被激發,衝天而起,籠罩四方。所有山上觀者一時都站立不穩,功力弱些的直接摔跌於地,被震得耳朵嗡嗡作響。
這兩人竟然均未采取防禦之勢,而是各自以拳頭狠狠砸向對方,互換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