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靜靜坐在小湖邊,看著水兒在湖中沉浮。
小草坐在常樂身邊,臉上帶著笑容。
她不喜歡去想那些家國大事,也想不明白。在她看來,隻要有少爺在身邊,便是萬事無憂;隻要自己還能跟在少爺身邊,便是天下太平。
水兒在湖裏嬉戲,看起來如每日一般歡快,但眼神裏總有一點點的心不在焉。
她時不時地望向遠方。
那個名為仙苑的遠方。
天邊,有烏雲漸來。
有侍者匆匆而來,一禮後,將一封短箋交給常樂。
“老爺說是蔣公子的焰文鏡傳書。他謄寫了一份,讓給您送來。”侍者道。
常樂接過短箋展開,不見文字。
他揮手示意侍者退下,然後以神火之力拂過那紙,才見內容。
觀之,一時失神。
“怎麼了?小蔣哥說什麼?”小草問。
常樂低下頭,然後輕聲說:“蔣爺爺他……神火宮已毀。”
“啊?”小草一臉驚訝,接著,不由眼圈一紅。
“怎麼會這樣?”她難過地低語著。
“那天的眼神……”常樂回憶著那一日,輕歎一聲:“原來真的大有深意。”
“那可怎麼辦?”小草問,“還有辦法幫蔣爺爺重建神火宮嗎?”
常樂不語。
他能幫人移宮,能幫人開天道、生階靈,但又如何能令已毀掉的神火宮重建?
白骨生新肉,死靈重還陽?
那隻能存在於神怪小說中。現實之中的事物,碎了便是碎了,沒了便是沒了。
物還可以重塑,還可以再建,但有些東西,諸如生命,一經逝去,便隻能緬懷。
任你是天大的英雄,處於此時,麵對此事,也隻能徒呼一聲奈何。
奈何?
“小蔣說他要留在神武門。”常樂說,“他的叔伯們都已至紫焰,如今正在拚命努力,爭取早日破境而達無色,成為大夏新的武神。他也要努力修煉。”
“可他們再強,又怎及蔣爺爺?”小草說。
“是啊。”常樂緩緩點頭。
然後起身。
“你去哪裏?”小草問。
“我想去東邊。”常樂說。
“東邊?”小草不解。
大堂中,淩天奇看著焰文鏡,怔怔失神。
常樂走入屋裏,到他麵前坐了下來,他這才緩過神來。
“敲過門,您沒應。”常樂說,“我便自己進來了。”
“哪用這麼多禮。”淩天奇搖頭。
“主要是怕師娘在這裏。”常樂故意開了個玩笑,硬擠出一個笑容。
但淩天奇卻笑不出來。
“你怎麼想?”他問徒弟。
“穆國既然如此精明,自然也能猜到些端倪。”常樂說,“大夏先失去了我創造聖地的能力,再失無雙武神,這是穆國的大好機會。”
“此事除蔣門四人以及你我外,再無人知。”淩天奇說。
“但早晚會被人知曉。”常樂說。“紙永遠包不住火。”
淩天奇沉默半晌:“我先前便在想這件事。以穆國之精明,也許已經有所行動,大戰已然在即。黑岩那邊的力量應該已經調動了起來,但這些也隻能猜測——整個黑岩大陸的海空都被封鎖,消息與人隻能進不能出,我們的探子也全沒了作用。”
“備戰吧。”常樂說。
“是啊。”淩天奇點頭,“眼下也隻能如此。做最壞的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