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一人。
他的劍上,一意向前。
唐英如臨大敵,雙眼猛地睜大。
一時,整個天地震動,那黑色的島發出一聲龍吟。
劍意掠過,唐英未動。
許久之後,一切漸漸平息,那毀滅的氣息慢慢地消散,那天地大震也幾乎同時平息。
“了不起。”唐英緩緩點頭,“你這一劍竟然可殺至尊,不愧是最強劍意,不愧是蔣門天才。”
蔣裏愕然放低手中劍,看著唐英。
對方凝立不動,麵帶笑容,那一道掠過身體的劍意,對他來說似乎隻是一陣狂風。
吹過便吹過了,無甚可怕。
“怎會如此?”蔣裏不敢相信。
那是自己最強的一劍,是自己之所以出關的理由,是自己最大的依仗。憑著這一劍,他有信心斬殺任何一位力量未至巔峰的當世至尊。
可為何卻沒能傷到唐英一片衣襟?
常樂緩步向前,輕輕拍了拍蔣裏肩膀:“他這世界本便古怪,發生什麼奇怪的事,便都不奇怪。沒事,我來。”
蔣裏不語,隻是默默退後,臉色變得極是難看。
他的信心開始動搖,心境隱約受損。
“又是誅心之法。”常樂看著唐英,皺起眉頭。
“殺人先誅心。”唐英說,“你對我的評價其實很準。我喜歡將人徹底打敗,身心皆滅於我手,那樣才比較有趣。”
“我有一劍,名離亂。”常樂說。
“聽說過。”唐英點頭,“怕是絕斷劍意之下,天下最強的劍了吧。”
“或許吧。”常樂說,“你也要這般接?”
“請。”唐英一笑,微微躬身施了半禮。
“如你所願。”常樂點頭,手中金光亮起。
“好劍。”唐英鄭重點頭,“初聞你能凝出金色的神火兵器時,我便隱約猜到了原因,隻是當時卻連自己也不肯相信,覺得那想法太荒唐。現在想想,若是那時我便全力出手殺你,現在便不會有這麼多令人煩惱的事了。”
“往事不可追。”常樂笑,“後悔藥也無處買。”
“好在,你終還是要死的。”唐英說。
“未必。”常樂搖頭,手中金劍突然向前揮起。
刹那間,金光亮徹天地。
天地便再次震動起來。
唐英麵色凝重,但依然是一步不退,站在黑島之上。
黑島劇烈地震蕩起來,那一道金光掠過唐英,掠過黑島,掠向極遠極遠的遠方。
常樂微微皺眉。
離亂並不是這樣的,它向來不曾這麼高調,向來也不喜歡炫耀。
“因為它不服氣。”唐英似乎看穿了常樂的心思,微微一笑,道:“求道之心,總以為自己便高於殺戮之心,所以二者相遇,它便總會小孩子氣。”
“你到底是什麼?”常樂認真地問。
“你是它,我亦是它。”唐英說,“隻不過你得到的是它部分的傳承,是它自以為如此便變得更偉大了的道心,而我卻是它的殺心。道心與殺心,注定矛盾,所以當你得了那傳承,便注定要與我一戰,也注定會死於我手。”
“也許是你死於我手。”常樂說。
唐英笑了,搖頭道:“有句話叫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為何說不清?因為兵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