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潘跑哪裏去了,那個晚上,淒風斜雨,久旱的敦煌迎來了五月的第一場雨,那個房間裏,死去了一個天真無知的少年,覺醒了一隻幼獸,他****著自己的鮮血,收起自己的爪牙,卻暗暗磨快,尖銳。當黑夜降臨時,他將會變成收割生命的利器,歡呼在鮮血的洗禮中。
長史府,一對對巡夜的士兵提著燈籠輪流交崗守衛,府中絕大多數地方的燈都熄了,長史的書房的光亮還沒有滅,倉慈正在讀書,他的心情很好,剛剛得知了自己未來的弟子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又在老友那裏得知這乖徒兒的天賦還不止自己看出來的那樣,雖然老王跟他說,孩子的竅穴有汙,可能到不了脫胎境了,先天之氣有失,難以感應力魄。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修煉隻是應自身,再強大,不過一個百人斬,千人斬。我倉慈要教的是滅國之術,一言天下寒的國術,何惜己身?
倉慈想到愉悅處,不禁起身在書房中移步挪形,還吟到:“
含光混世貴無名,何用孤高比雲月。華亭鶴唳詎可聞,上蔡蒼鷹何足道。君不見吳中張翰稱達生,秋風忽憶江東行。且樂生前一杯酒,何須身後千載名……”說罷便隨手拿起壺酒一飲而盡,抽出君子劍,借著醉意開始舞了起來,隻見室中一泓秋水淨無塵,劍光凜然,富書卷之氣,得秋水之神,風姿可稱絕世了。
心神澄澈,意識通達,龍虎交彙,倉慈沒曾想一次酣暢淋漓的舞劍讓他觸碰到了天象境的門檻,他不假思索的長嘯高歌,將劍舞的如一盤明月升起一般,皎潔降臨大地,他懸在空中,背後有一隻房屋大小的獬豸也對著天上的月亮在長嘯,引來一股龐大的太陰之力洗滌自身,浸泡在月光中的獬豸露出了興奮愉悅的表情,反哺到倉慈自身使他全身寶光瑩瑩,一副仙家氣度。倉慈取下發髻,披頭散發,已沉浸在劍光的世界裏不可自拔,不刻意的去引導法力的奔騰,卻連連打碎頭頂的玄玄之門,吸收了月光的獬豸也脫胎換骨,原來青黑色的毛發變成了青玉色,原來房屋大小的形體慢慢縮小,一個飛撲,便沒入了倉慈的頭頂,轟得一聲,玄玄之門完全被打破,倉慈的頭頂和獬豸法相成為了內外世界的連通橋,大量的天地靈氣灌注進來,帶走了體內的濁氣,修複了陳年老傷,也將倉慈肉身變成了天象之體,倉慈本身也帶上了天人的氣息,天象境的突破代表修士不再隻依靠大地,與遙遠神秘的天空也產生了聯係,激發了命星的潛能,不再受人操控,命運半脫離命運長河,任何詛咒無法追溯返殺,真正的變得我命由我不由天。
城中燈火通明,百姓紛紛走出家門,仰望那千年難見的畫麵,就算是數十年之後,也可以拿出來給兒孫說道的大世麵,倉慈此時就如謫仙般,麵容清雅,氣質高貴,背劍常立,吐納蘊養了一番新境界,感受舉手投足間動人心魄的力量,不禁仰天清嘯。城中的不同地方也不約而同地長嘯應和,以表示對新晉強者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