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五個答案(中)(1 / 2)

當我別住他兩腿後,對他道:“醫院不能去,那裏一定是這個幻境裏的死門!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校園裏一個人也沒有!”

這時他似乎才有些清醒,放棄了極為難看的掙紮,也許稱之為蠕動會更合適一些,扭頭說:“啊?先放開我再說!別人見到還以為是我們在搞‘基’呢!不,保安見到了,會以為你在毆打我!”

我笑笑放開他道:“沒有保安的,就是有也不是真的,這裏是幻境。”

他整了整衣服道:“是啊,這個時候不可能沒有人的啊,我們真的還在十三樓?”

我道:“你瞧瞧現在幾點?”

“啊!十一點零三分?!”他很驚訝,搖了搖他老媽在他上中學時送給他的上海鑽石牌手表說,“在你家樓下大堂,我以為表沒上鏈,我又上飽了鏈,這表我一周洗一次油的,準得很,怎麼又停了?”

“因為我們給……‘分流’了!”我一時想不起什麼好的形容詞,因為在這類事情,很多時間並不是你身上有多少張符,或你會念什麼咒語就能活下來,更多的是直覺和反應。

我想了想又對他說:“我們先把時間看成一條電線,OK?出生時,就是插頭插入插座,電流——也就是屬於你的時間就開始了。而在今天十一點,屬於我們的電線被搭上另一條B電線,如果我們可以把B線的另一頭搭回原來的線上,我們就走出這個幻境了!”

這時候,因為我表達中借用的東西涉及到他的專業。陳文礴已很快回複到物理學博士生的角色,一臉嚴正地對我說:“如果你的假設成立,那麼……”他說到了一個更嚴謹的答案。

第二個答案:“我們一直是在你家門口的電梯前轉圈!”

“十一點零三分,正是我在手機上記下衝虛仙長電話號碼的時間!而如果我們能把B線的另一端搭到原來線上的十一點零三分,那麼我們就正常,如果沒有搭到十一點零三分這個點上,我們就會莫名其妙失去一些時間,而如果我們在這個幻境中死去,就是等於B線的另一端搭在我們生命的死亡點上。”這時的陳文礴,一臉的意氣風發,絲毫沒有一點點慌亂。

也許他說的是對的,因為我記憶中,墜入虛幻,除了脫幻而出,還可以破幻而出,但如果是破幻而出的話,總會有一些損傷。我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兄弟,你終於恢複當年的膽色了。那你說我們現在從哪裏可以回到十一點零三分這個點?”

此時他卻一下子又癱了下去,一臉驚惶:“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快、快想想法子啊!”然後掏出手機,拚命地在嚐試拔通衝虛的電話。

我淡然道:“不用打了,牛鼻子一定也陷入另一個分流中了。不過我終於想通了天上隻一日,人間已千年的原因了,而度日如年想來也不過這個原理——縮地成寸,也不是縮地,隻是把施術者自己的時間分流以後搭入原來的點上罷了,隻是怎麼實施我一時還想不通。走吧,我們一定可以回到十一點零三分。”

這時,空中有聲音響起:“想不通是吧?回來吧,隻要你們聽我的話,我可以教會你們這些法術。”

陳文礴鐵青著臉對空中大叫:“放過我吧!放過我吧!我明天就搬去世貿!我不該把OFFICE放在這裏打擾你們!我給你們燒紙錢!我……”

空中的聲音又響起:“你們沒有和我還價的餘地!要不聽我的話,你們隻有死!回頭瞧瞧吧!”回過頭去,剛才的計程車司機、電梯裏遇到的業主、陳文礴公司的員工,全都一樣的缺了半邊臉的皮,向我們逼近。

陳文礴一下坐倒在地,大叫道:“媽啊!救命啊!!!!”

一隻僵硬的手已經迫近,上麵有著尖銳的而青灰的指甲,它堅定的叉向陳文礴的喉嚨,而現在看來它是我居住的小區的一個保安,我迅速的一個正踹,把它蹬退幾步。但剛才那個計程車司機又衝了過來,他本來就很恐怖的臉,此刻愈發的猙獰,我本來可以避過那直直撞來的雙臂,但我身後就是嚇得癱倒在地的陳文礴。

於是我隻好接下,“啪!”我扣住了他的手腕,但他堅硬的肘部打在我的臉上,讓我眼前金星亂冒,而另一邊一個陌生人手持一把鐵錘已衝到麵前,這時那個計程車司機一記極有力的鞭腿打在我的大腿上,疼痛已使得我單腿跪下。我眼睜睜看著那把鐵錘向我頭上砸了過來,突然間,我認出這個手持鐵錘的人,他實在太有名了,顴骨突出,關節凸起,皮膚黝黑,那臉上幾乎逼人的暴戾殺氣,那把衝我砸來的鐵錘,便是在雲南飲了四次人血的鐵錘。恐怖,從來沒有離我這麼近。我心頭一冷,這下絕無生機,此刻我無暇去想家人父母,我隻覺得對不起陳文礴,因為我的托大,而帶他步入這凶險之中,也許,就這麼結束了,事實上,這把鐵錘從沒有落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