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礴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清楚,掏出手機,撥了號對我道:“我問一下便是。”問了半天,掛完電話,卻也是一無所得。
趙重犀默然起了一卦,對我說:“老弟,那妖孽本體絕對不在陳文礴老弟那間舊寫字樓裏!隻要能找出本體,就不用去想銅鏡了,你敢不敢……”
“什麼敢不敢?當初是誰把你扛出來的?”我沒好氣的喝了一口威士忌,向來最討厭人家在我麵前用激將法,如果是朋友,有什麼要求直說便好,我實在辦不來的事,激得我答應你,又有什麼意義?
趙重犀尷尬地笑了笑,問我道:“那走不走?”
我笑道:“到底去哪裏?雖然這不是明智的舉動,但不去我今晚睡不好。”
趙重犀苦著臉道:“我也知道不是明智之舉,隻是我也怕今夜睡不好。小雷。”
雷潤就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討好地說:“趙總有什麼事?”
“你說司機兜路,到底從哪開始兜路,你記得清楚嗎?”
雷潤毫不猶豫地說出了這個城市裏很有名的一座山,他說:“到那山腳下開始兜路的!”
這時已是夜深了,我們叮囑陳文礴和雷潤在家裏等我們,便上樓上了趙重犀的車,到了這座在這個城市裏很有名的山腳下,趙重犀把車停下來,向我招了招手。我笑著對趙重犀道:“不會是要地毯搜索吧?”
趙重犀搖了搖頭舉起手裏的羅盤道:“至陰處尋去便是。”盡管我修習的莫名其妙的道法,救了我幾次,但我始終是個無神論者,一時之間要我相信這些東西,真的是有點困難,我不理趙重犀,徑直向山上走去。
很快就看到了上山的台階,我尋思過,路上可能見到妖魔鬼怪,可能見到磷火,可能踢到骷髏,也許到了半路,樹木便化身妖魔鬼怪,但因為有行伍中的經曆,心裏卻也不覺怎麼害怕,但走了好一會兒,離盤山公路已經很遠了,
夜色下的山林,除了林間小徑的落葉,楓葉或是鬆針的不同以外,南方各地都並沒有太多的差異。總之,在我接受過的訓練裏,山林始終是一個強勁的殺手,它可幫助殺人的人藏匿好所有的行蹤,它更可以給被殺者致命的一擊。比如說,讓我在一處熱帶叢林裏布置一天,然後讓泰森進來和我決鬥,我絕對可以讓他死得很痛苦。山林,是可怕的。這一路上,我起碼已踢飛了三隻蠍子,打死了無數隻花腳蚊子,想不通趙重犀憑什麼要來這裏找什麼本體!
突然間我聽到身後趙重犀說道:“你,上去,在頂峰。”我笑著對身後的趙重犀道:“很有武俠小說的氛圍。”見趙重犀沒回答,我回頭一望卻發現,我身後沒有人!
趙重犀不見了。
這時走的不是公路,所以我回去找趙重犀,來回路程倒不算短,並且這時向身後望去,又是茫然一色,我不禁苦笑,事到如今隻好往主峰的方向向上走了。等到了頂峰,再休息一下到天亮,應該就有計程車,實在不行,再坐纜車下山好了。再做打算吧。正思想可惜黯夜無光,若是月朗星稀,就是夜遊也不失一個好去處,誰知轉念間,卻下起小雨,腳下越來越難走。隨雨撲麵,一個黑影一腳旋劈過來,我轉身雙臂架住一絞,力之所至,應聲而斷,卻不過是風刮起的一大截枯木。雨越下越大,沙沙落在葉上,聲勢憾人心弦,漫眼怪影幢幢,竟有一陣陣波濤之聲,寒雨沾衣,寒意幾欲滲入骨裏,實在無心思去驚恐。我一心想找個山亭,避了雨再走,卻誰知全身濕透,也找不見有一處可避雨的地方。心裏正在暗罵,什麼雲山,不如叫荒山罷了,卻又在黑暗中摸到一處石壁。我定睛向邊上望去,便是一處山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