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卷簾格(五)(1 / 2)

我和張狂飛撲出門,麵粉上,一對鞋印赫然入眼,這是一對偏小的腳印,鞋印後麵還有一道拖痕,這是一個很拉塌的人留下的鞋印,留下鞋印的人,力量很大,把邊上的麵粉都踩崩了。

電梯的門在我們趕到時,堪堪關上,另一部電梯在樓層顯示屏上浮出檢修的字樣。我和張狂奔向消防梯,一撞開門就往下跑。張狂更是誇張,嘴裏不停地念叨著“不是鬼,是人,我不怕!”,便飛身越過十幾級梯樓,直接跳到下一層的樓梯拐角處。等我推開下一層的消防梯的門時,張狂已從電梯間又衝進消防梯對我道:“快,下去了……”說話間他已縱身向下躍去。隻聽他吼道:“你到下一層十五樓,我去十四樓!”

當我跑到電梯間按下向下的按鈕時,電梯沒有停下,再不停下幾秒鍾讓我喘氣的話,我實在跑不動了,這種運動,對我來說,比與人打鬥更消耗體力。這時電梯的樓層顯示屏數字變成了十四。然後,等我深吸呼了幾次,平息下來時, 電梯仍在十四樓。我快步衝進消防梯向十四樓奔去。

十四樓的電梯間裏,我見到了張狂,他用手按著電梯向下的按鈕,以使門不能關上,一個蒼老的女聲尖銳地響起:“沒有!沒有人,晨運的早出去了,上班的還沒起床,除了我這個收垃圾的,還會有誰?你要不進來你就出去,別阻礙我幹活。”

我走過去,電梯裏隻有一個年邁的著襤衫的阿婆,我走進電梯裏小心的圍著那阿婆走了一圈,卻沒有碰到我意料之中那應該在的隱形的人。我對那仍在用方言咒罵張狂的阿婆道:“剛有小偷,摸了錢包,我們想找找他有沒有什麼東西掉下罷了。”

這才博得阿婆的同情,否則那老人還不知道要罵到什麼時候,這時恰好另一部電梯能用了,因為張狂一直按著鈕,也開了上來,我見狀對張狂道:“走吧,上去吧。”

到家裏坐下,剛倒了杯茶,還沒來得及喝,張狂激動得手腳都有些發抖,嘴裏低聲喃喃道:“阿曉,別怕,是人,不是鬼,我們不用怕。”說著說著,便扯著我要向外走去,妻子和芬姐見了,忍不住道:“又去哪裏?”

張狂拉著我頭也不回地道:“救人如救火!是人,不是鬼,不用怕的,回來再說。”

這時妻子對我道:“胡仁若有事,這麼長時間了,也已出事了;如果胡仁沒事,你們何不謀定而後動?”

我心中一激靈,冷靜下來一想也是,卻聽張狂道:“該想的我們都想了,還有什麼好想的?”

芬姐這時插話道:“那是你們自己想的,你可以把問題說出來,我們幫你們一起想啊。”

張狂這下可不樂意了,放下扯著我的手,瞪著銅鈴大的眼睛道:“阿芬,怎麼來阿曉這邊玩了一宿,你就變得這樣了?男人的事,你攪和個啥?”

芬姐讓他一訓,便也不好開口,我忙對張狂道:“老哥,你別這樣,芬姐說得有道理,多個人,多條思路,說不好能找出問題的症結。”

這時張狂的手機響了起來,是一條短信,他看了之後,沉吟了一會,不情不願在往沙發上一坐,把手機一扔對我道:“阿曉,記得那三個女孩嗎?對,就那天晚上那三個,她們其實是受人之托來找我比試功夫的,之前寄過信來的,但俗話說:窮文富武。我上些日子那種狀態,哪有心思理會這種事?不知是誰,以為她們是我的仇家,便通知她們那晚來偷襲我們。她們見我沒有如期赴會,許是以為我怯戰,便也欣然出手。”

我不解道:“然後呢?”

張狂道:“那晚以後,她們便認輸了,後來我托她們在酒店幫我看著胡仁……”

我撿起他的手機,上麵有一條很古怪的信息:張哥,此次南下,餘等禮數有所不周,幸不相輕,托以重任。然吾輩學藝不精,終負所諾,愧疚不已,羞以相見。就此辭別,後會。

這時,我書房的電腦發出“咚”的一聲, 我進去一瞧,卻是有一個陌生的郵箱在MSN上把我加為聯係人,然後發來了一條信息,等我把他加為聯係人時,他已下線了。

那條信息上寫著:胡先生現在很好,不用擔心。如果有興趣,可以一起來喝茶。對了,我用了代理服務器,你不必費心查我IP地址了。

下麵是一個地址。

張狂一瞧便道:“快,我們去找胡仁。”我道:“你知道這個地址麼?”張狂稍一搖頭,突然道:“這是我那兩幢舊樓的地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