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買賣(下)(1 / 2)

趙悅盛很重視這件事,馬上展開調查,結果發現,凶手殺害黃威姐姐之前的兩年裏,一直在一家建築工地當工人,甚至他殺人的前兩天,還和工友們在討論怎麼向老板索要拖了大半年的工資。

而凶手殺死女死者之後,身份證,信用卡都沒有拿,隻是拿走了包裏的近千塊現鈔。

可見這不是一個高智商的犯罪分子,並且他的工友提供的線索,也確定了他基本沒有其他作案時間的可能。因為他犯案的前三個月裏,他們一直都堅持下班後就找老板理論工資的問題,加上吃住都在一起,所以這點不存在其他疑問。

建一幢三層的小樓,在西北山區,其實也就一兩萬左右,正當趙悅盛和他的同事以為大約那是凶手還沒成為凶手之前的,賺下的血汗錢時,但那遠方的同行告訴趙悅盛,一定有橫財!否則不可能這兩個月來,每次賣囟味的擔子一進村子,那凶手的妻子就第一時間去買豬頭肉和醬牛肉,這和以前恨不得一分錢分成兩半花、逢年過節買兩條五花肉拜完祖先再剁碎一條包餃子,另一條風幹成臘肉等平時招呼貴客的生活態度簡直是一百八十度轉彎。

歐陽士秋搖頭唉聲歎氣說:“淫為惡之首啊,這女人丈夫出事了,為了養活孩子,出賣自己的身體,偉大的母性啊……”話沒說完,我們兩個人一起向他叫停,他仍不明白,我隻好問他:“西北山區的消費水平你了解嗎?從他丈夫被捕到現在也就兩個月,就是她想這麼搞,二個月也不可能賺到這麼多錢的。”

趙悅盛苦笑道:“不是兩個月能不能賺到這麼多錢,就是她想這麼做,也得有這個本錢才行,你難道以為,凶手的太太是宦官家庭細皮嫩肉的小姐,然後家道中落墜入風塵?”說著他掏出一張照片,是那凶手一家三口的合影,右邊那女人,如果趙悅盛不說,我絕對不會猜她會是五十歲以下的。但事實上,她隻有三十出頭。

我們一時間都無語了,趙悅盛接著道:“我那同行,見我不信,問了凶手這家人近來沒有親友來訪,便去郵局查是否有彙到他家的款子。”

這種山區,是沒有銀行的,錢物如果不是通過托人帶,就隻能通過郵局電彙了。

這麼大的一筆款子,很快就查了出來,於是趙悅盛的同行,便把這張彙票的複印件傳真過來給他。

我苦笑起來,在山區查一筆十八萬的款子,就好查,在這個南方的大都市,那怕是一個城鄉結合部的郵局,怕也很難給櫃台的工作人員留下什麼印象。這時趙悅盛的傳呼機響了起來,複了電話過去,卻是太平間那陳醫生在傳呼台留言找他。

趙悅盛一放下電話,臉色便變得很差。

我對那位陳醫生沒什麼太好的印象,望著陽台外初升的旭日,打趣道:“不是屍變吧?”

趙悅盛苦笑說他也不知,吩咐在沙發睡覺的歐陽士秋記得出去時幫我關門,我們抹了把臉便向醫院趕去。

一路上趙悅盛憂心忡忡,我不解地問他:“怎麼了?”

他搖了搖頭,全然不見方才的神采飛揚。

上班高峰期的馬路上,有太多的摩托車幾乎是亡命的穿梭來去。趙悅盛在一個路口等紅燈,突然道:“老陳,就是那天你擋了他一腳的老陳,曾經把玩過鐲子,那個鐲子……”

我有點驚愕,趙悅盛明顯看出了我的疑惑,拉上手刹車,無奈地道:“實話說,並不是每個人都和我一樣死板。”他指的是,在法醫把屍體送太平間,隨行的同事提著作為證物的那個鐲子,而陳醫生曾隔著塑料袋把玩了一會那個鐲子,直至趙悅盛到場後發現止製。

“我很有點擔心。”趙悅盛有些茫然在望著前麵,紅燈,如某種怪獸的獨眼審視著車流。

轉過兩條路口,很快就要到醫院時,趙悅盛的傳呼機響了起來,卻是老陳留言,說在附近的一間茶樓等我們。趙悅盛長長呼出一口氣,我明白他在擔心什麼,盡管我們都不想提起,但畢竟,這個鐲子,很有些奇怪。

獨自坐在茶樓的老陳,我們一眼就發現了他。

如果不是在一個中式傳統茶樓,而身邊又盡是黃皮膚黑頭發的同胞,我一定毫不猶豫的認為老陳是一個Vampir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