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為生命幹杯7(1 / 2)

“這也許是生命對他的考驗吧,當他願意無條件地奉獻一塊餅時,他就得到了更多。”

“穆弗克拉騎上駱駝,這成了他最親密的伴旅,除了自己之外唯一的生命。他很愛護這頭牲口,把它當人一樣地看待。有時他騎一段路,就會從駱駝背上跳下來,步行一陣,當自己停下來休息時,他也會毫不吝惜地將食物塞進新朋友的嘴裏,還時常把它當人一樣地跟它說說話,聊聊家常。”

“但時間不長,穆弗克拉傷心地發現他的坐騎異常疲勞,甚至比自己還要經受不住炎熱的考驗。即使沒有騎著它,它也會氣喘虛虛。穆弗克拉必須停下來,讓駱駝歇一歇,並給它做周身體檢。從外表上看,它很健康,但最終穆弗克拉還是斷定這是一頭生病的駱駝。因為當他得知這點時,駱駝已經躺倒在地,而他正俯在它的背上,傷心涕哭了。”

“事實上。駱駝的病倒不會直接送命,但卻讓它忍受不了焦渴的艱熬。原來駱駝要成為一隻沙漠之舟,將乘載穆弗克拉駛向遙遠的彼岸尋找生命之火,可現在主人將所有的水都灌進他的嘴裏,而它最終還是因缺水而被死神奪去的性命。”

“穆弗克拉同樣受著缺水的痛苦。他的嘴唇幹裂,身體發熱無力,然而就在他為駱駝哭喪後的當天夜晚,天空撒下了一場傾盆大雨,澆灌大地。穆弗克拉在他死去的坐騎旁苦苦呆望著天空,頭發濕了,嘴唇濕了,全身都濕了,他張開嘴巴,任由雨水流進嘴裏,流進幹旱的心田。”

“是命運在作弄他嗎?還是生命之火在熬練他呢?若是這場雨水早點來到,他就不至於一個人孤單上路了。”

“穆弗克拉失望透了,但他還是用皮袋很快接滿了一袋水,他後悔當初沒有聽從同伴的勸告回家。而此時,他隻有一個人往回家的方向趕著寂寞的路,他的同伴可能早已到家,正坐在村口享受清晨的朝陽呢。”

“他疲憊地趕路,像一個沒有目標的流浪漢,他的沙漠之行一無所獲。他更像一個失去理智的顛狂者和瘋子,披散著頭發在無邊的沙漠上默默前行。”

“幾經周折,穆弗克拉已在沙漠上度過了幾個年頭。當他這樣失望地往回走時,不知又過了多久,他一抬頭,竟發現一個熟悉的場景:一個人倒在沙地上,手裏拿著一塊金子,隻是身體已經開始腐爛,下半截身子被沙掩蓋住了一些。”

“是他?那個同伴,他的衣服明明就證實這是曾經與穆弗克拉同行很長時間,一起尋找金子的同伴。穆弗克拉慢慢地,徑直地走到他身邊,靜靜看了他很長時間,他必須接受這個讓他沉痛的事實。他從同伴手中取下金子,將它拿在手中,他看著金子,開始發笑——淡淡的笑——一種冷笑——後來竟狂放地大聲笑了起來。他重重地將金子甩向遠處,自己坐在同伴身旁,他沒有掉下眼淚,但表情冷漠麻木。”

“半天時間過去了,穆弗克拉像曾經埋葬另一個死人一樣埋葬了眼前的同伴,他的動作很緩慢,也很寂靜。”

“埋好了同伴,穆弗克拉慢慢站起來,走到那個被他甩掉的金子旁,把它拾起來,纂在手中,朝著幾天來一直行走的方向轉過身,娓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