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是陰沉沉的,悶熱非常。遊飛隻覺得要喘口氣也是難地很,而這一天正是他大喜的日子,1937年8月8日。
遊飛騎著何天豪不知從哪弄來的高頭大馬,後頭跟著是他的兄弟以及迎親的隊伍,遊飛感覺到幾天大街上不比往常,人們仿佛是陷入了一種恐慌和激憤的情緒之中。
“國難當頭,匹夫有責!”
“停止內戰,一致抗日!”
“將倭寇趕出東三省!”……
口號聲此起彼伏,示威的人群除了一貫的生力軍——學生之外,還多了許多普通市民的麵孔,遊飛覺得納悶,便對身邊的劉雲清說道:“雲清,你去問問,出什麼事了?”“唉!”劉雲清應了聲便跑了過去,揪住一個學生嗬嗬笑道:“這位小書友,不知道你們這是要到哪去呀?”
那學生惱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日本人要打到上海來了,你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我們要去政府請願,誓死保衛上海,與倭寇一決生死!”
大驚失色的劉雲清匆匆向那學生道別了之後便跑到遊飛身邊,慌亂非常地說道:“大哥,日……日本人要打……打到上海來了。他們這是要去向政府請願,要求保衛上海。”
遊飛皺了皺眉頭,恨恨地說道:“該死的小日本真他娘的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的,東三省占去還不滿足,是想盡占我中華的山河嗎!”
這個時候有個學生站在高台上大聲疾呼著:“各位街坊,各位學友,各位兄弟姐妹們。小日本吞我東三省尚不足,現在平津也落入了日本人之手,戰火眼看著就要燒到黃浦江邊了。日本人就要闖進我們的家中了啊,同胞們,那個時候他們會砸爛我們的鍋碗瓢盆,搶奪我們的財物,殺死我們的兄弟,**我們姐妹,然後踩著我們兄弟的屍骨高聲獰笑著說,看,這就是支那,世界上最劣等的民族。國破則家亡,你的頭顱將被日本鬼子的刺刀穿透,你的兒子你的孫子都身上將被烙上‘奴隸’二字,永遠也抹不去洗不盡,那是何等的屈辱啊!寧死不作亡國奴,寸土當守寸土不讓!”周圍的人都是安靜地聽著,大家的眼中都帶著深切的悲憤,遊飛皺了皺眉頭,心道“你個小屁孩是惟恐天下不亂啊,說地這麼竦動。”
“血衛中華!”那個學生高聲呼道。
“血衛中華!”雷鳴般的聲音響起,吼出一個古老民族骨子裏的血性和尊嚴。
見到自己的幾個兄弟也是群情激奮的樣子,遊飛不由地覺得頭疼,趕緊沉聲喝道:“怎麼了,幾位兄弟,你們可是也想和這幫學生們一塊請願去啊?”眾兄弟聽到遊飛語氣中的不悅,都不敢吭氣回應。遊飛慢悠悠地說道:“血衛中華不是靠喊喊幾句口號就可以的,到時候這幫子人不知道有多少要做叛徒呢,我呸!你們給我記好了,我們——我們就是流氓,就是混混,抗日救國那沒我們的事,阿兵哥會去打小日本,平日裏他們可是領足了軍餉,國難當頭的時候他們就必須上前線慷慨赴死。沒我們的事,都聽明白了嗎?”遊飛最後一句幾乎是竭盡全力在嘶吼,其他人又怎麼能夠聽不“明白”,一個個頭點地如雞啄米一般。
遊飛一行人又慢慢地向前動了起來,遊飛回過頭去深深看了那演講的學生一眼,嘴裏呢喃道:“一個小屁孩,口氣倒是不小!”
情緒澎湃的人潮蜂擁般向政府大樓的方向而去,而遊飛的心情依舊如一,心裏隻是惦掛著自己美貌的未過門的媳婦。
來到謝正跌打藥行,本來預料中該出現看熱鬧的人根本就沒有,其他人都好象是人間蒸發了,遊飛在門口等了好久,也是不見有四周的街坊來楱熱鬧賀喜,等了會還是沒人來,遊飛按捺下心中的火氣,居然連賀喜領喜錢的人都沒了,這他爺爺的是什麼黃道吉日啊,他現在就想著掐死站在他前麵的王婆。王婆見著遊飛凶巴巴地盯著她,心底也是發毛,連忙是嗬嗬笑道:“遊少,人是少了點啊,雖然不夠熱鬧但禮數還是不能從簡的,我們趕緊,別誤了好時辰!”遊飛鼻孔內重重地哼了聲,把個王肥婆子嚇得是臉上的肥肉直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