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渝州。
已是唐門所轄範圍,唐雨雖非“近鄉情更怯”,卻也“不敢問來人”,更是將自己包的嚴嚴實實,帶上麵紗,生怕別人認出她來。
街上任何一個小販,乞丐,甚至官家,都有可能是唐空海的眼線,他們不敢再冒這個險。
三天前他們收到了唐門六長老唐空雪的傳信,信中指點他們來渝州城內醉仙樓會和。
一入渝州城,韓浩便敏銳的感受到了幾股不善的目光。
不過卻也沒有辦法。他們這一行人裝扮實在過於怪異。唐雨戴著麵紗,而他更是黑袍遮體,鬼麵猙獰。唯一正常點的段正淳和他們並排而行,看上去竟也有點不正常了。
“老不死的,活的不耐煩了吧!”
韓浩雙目寒光一閃,但見前方街道處,一匹高頭大馬竟急速馳來,馬上一人麵若冠玉,衣著華麗。而在馬的前方,正有一老者,買了包子燒餅橫穿而過。
城內本便禁止騎馬,更何況實在鬧市。
老者似已驚呆,竟連躲避也忘記了。
眼見這馬即將撞上老者,路邊攤販不忍的閉上了雙眼。
忽聽馬兒長嘶一聲。膽大者好奇的睜開眼睛一瞧,隻見一渾身黑袍,臉上還戴著銀白色鬼麵具的人竟擋在了老者和馬兒的中間。他的一隻手按在健馬的頭上,這馬竟硬生生停在了他的麵前。
馬上之人怒吼道:“哪裏冒出來的鬼東西,敢擋本少爺的路,是不是不想活了!”
韓浩抬起頭,聲音冷若萬載不化的寒冰:“該殺。”
那人還想再罵,卻覺一陣鋪天蓋地的殺氣瞬間包裹了他,他立刻便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就連呼吸也急促起來。
“你,你到底是何人?我可是渝州知州的兒子,你敢動我,我爹定不會放過你!”
韓浩笑了。
他沒有說話,轉身便走。
這人以為韓浩怕了,便換上一副張狂的樣子,正要出言嘲諷,隻聽砰的一聲,這匹馬的頭顱,竟爆裂開來,鮮血腦漿賤了他滿身。
他保持著那個表情,一直到韓浩扶著那老者消失在他眼前,也沒有動過。
他知道,這人,不僅他惹不起,恐怕他那個城守父親,也惹不起。
但他的眼神,卻充滿了怨毒與陰狠。
渝州城外,九龍山腳。幾間雖略顯破敗但卻樸素幹淨的竹屋,被一圈籬笆圍著,隱藏在一片竹林之中,旁邊是一條清澈的小溪,充滿了詩情畫意。
“沒想到,老丈也是風雅之人。”
老者嗬嗬笑道:“少俠說笑了。這些卻都是我那孫女布置的,老頭子我隻覺得好看,也不懂得這些。”
正說著,竹屋的小門被輕輕推開,韓浩循聲望去,但見一女子應聲而出。
她穿著雪白色的衣裳,一頭黑亮的長發隨意披在身後,臉上不施粉黛,掛著溫和的笑容,就像天邊那一抹陽光。蓮步輕移間,一雙粉紅的繡花鞋若隱若現。當真是飄然若仙。
韓浩看得竟有些呆了,喃喃吟道:“星辰為衣月為裳,雲菱勝雪踏紅霞。若問仙子歸何處,煙雨霏霏煙雨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