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滔滔的武功並不算太出彩,可對於這些官兵來說,卻無異於虎入羊群。沒有太過費力,一條船上數百的兵丁便盡數做了喂魚的肥料。
自有手下人進入船艙去搬運糧食,浪滔滔殺的性起,毫不顧忌一幫之主的麵子,宛如瘋魔一般又殺向另一條船。
他的兒子浪心自是跟著,雖然這少年也算小有心計,暗地裏背著父親也做了不少的動作,可真刀真槍的殺人,卻還是頭一遭。浪心自是興奮,手中提了一把猶自滴血的細劍,跟著父親的腳步。
兵丁心知攔不住這些悍匪,所幸棄了船,僥幸活下來的都聚集在胡旺興的頭船上。
浪滔滔和他的兒子在第二條船上,目光輕蔑的盯著胡旺興。
胡旺興身邊的親兵小聲道:“大人,如今之計,隻好棄船逃生再做打算了。”
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了,親兵渾不當回事。
胡旺興心中苦笑,心道這難道還需你來告訴本官嗎?若是能跑,本官早就跑了,何必等到現在?
口中嗬斥道:“胡鬧!這是韓大人交代下得事情,本官已經立下了軍令狀,如何能退?快發出令箭,此地離揚州不遠,大軍還能看見!”
待得軍士將信號發出,胡旺興又道:“爾等聽著,接下來本官無論說了些什麼,都隻是與那惡賊虛與委蛇,拖延時間罷了,爾等切莫往心裏去。”
“一切但聽大人的。”
胡旺興轉身走向船尾,迎麵碰上了正殺來的浪滔滔父子。
胡旺興道:“來人可是巨鯨幫的幫主浪滔滔?”
浪滔滔淡淡一笑:“正是。”
胡旺興又道:“本官乃是揚州知府。”
“這我也知道。”
胡旺興心中一堵。本官這般自報家門,難道真的是和你談笑不成?難道一定要將事情挑明不可?
無奈,胡旺興高聲道:“浪滔滔,你我同為大人辦事,你為何要如此苦苦相逼?”
胡旺興所言雖是實話,可有了先前所說,兵士隻當他在胡說八道,毫不在意。
浪滔滔卻知曉。前次之所以能夠悄無聲息的盜取糧食,胡旺興的幫助必不可少,所以浪滔滔知道這官是自己人,這也是至今還未有一個匪徒攻上首船的緣故。
“大人您說笑了,你為官我為匪,何談共事一說?今日我等來隻為糧食,不願多作殺孽。”
胡旺興聽了心中卻是無奈。浪滔滔這是變相的勸他快跑,他絕不會阻攔。可浪滔滔又哪裏知道,胡旺興不僅不能走,甚至這滿船的糧食一顆也不能丟,否則自己的性命不保不說,且還得連累自己的叔叔,壞了血神教的大事。
他隻好硬著頭皮道:“你不願多做殺孽,可我等身為大宋官兵,絕不能不為大宋子民著想。這是我江南百姓救命的糧食,絕不可在我等手中丟失,如此罪責我等擔待不起。”
胡旺興隻求浪滔滔能夠聽出自己的弦外之音。
這是上頭嚴查的糧食,丟不得的。
浪滔滔心中也滿是無奈。這是上頭交代的事情,他不做也不行。滿以為這次由胡旺興帶隊,事情會和上次一般順利無二,卻不想這胡旺興竟似變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