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旺興心中沒來由的一緊。他忽然覺得麵前的玉先生的笑容,似乎,有些怪異。
他微微打了個哆嗦,聲音有些發顫:“玉,玉先生,我們,我們該如何做,做。”
玉先生從椅子上站起來,慢慢的走到胡旺興的身邊,抬起那溫潤如玉的手拍了拍胡旺興的肩膀,溫和的笑道:“不,不用你再做什麼了,你做的已經足夠多了,也該讓你休息休息了。”
玉先生的手很輕,語氣也很輕柔,似乎他的意思真的便是讓胡旺興好好休息休息。
胡旺興卻仿佛被這世上最毒的毒蟲蜇了一口,臉色倏地蒼白。
“不能,你不能,你不能這樣。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叔叔是兵部尚書,你殺了我,我叔叔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玉先生微微笑道:“哦?你叔叔?胡良?嗬嗬,胡良的確對我們的計劃有很大的幫助,不過有一件事你要明白,在朝中像胡良這樣的人,並不少。”
胡旺興一下子癱倒在地上。
玉先生抬起手,道:“送客。”
話音落下,房中突兀的閃出幾道黑影,手中長刀從各個方向插向地上的胡旺興。
他已經絕不可能逃脫。
他最大的依仗在對方眼裏不過是個隨時能夠替換的小角色,他的心中也已經沒有了活下去的念想。
“啪。”
這聲音並不清脆,反而很沉悶,沉悶的就好像被拍碎的西瓜。
西瓜並沒有碎,碎掉的是玉先生的腦袋。
那幾個殺向胡旺興的人腦袋自然也碎掉了。
胡旺興感到一股腥熱的液體濺到了臉上。他睜開眼便瞧見了一地的屍體,以及猩紅的鮮血。
他隻覺得一陣眩暈。
能夠活著固然是好事,但玉先生卻死了。
這裏除了他,連一隻活著的蟲子也找不到。血神教的人可不會與他講什麼道理,隻會把玉先生的賬算在他的頭上,他今後的日子隻會永無寧日。
他甚至連是誰殺了玉先生也不知道。
殺人的自然是韓浩。他已在這酒館查了很久,早已經摸清了每個人的底細。
胡旺興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府上的,他吩咐管家今日謝絕一切訪客。
可不等管家將這個命令吩咐下去,門前的小廝便來通報,說早上剛剛來過的那位大人竟又來了。
這可把胡旺興嚇了一跳,心中道莫不是這件事被這位大人知道了,這便來興師問罪?
待問清小廝是一個人來的時候,他才鬆了一口氣。畢竟興師問罪的話,是不可能一個人來的。
胡旺興趕忙換上官服,整肅了儀容匆匆忙忙前去迎接。
“大人,下官迎接來遲還請恕罪。”
韓忠彥微微笑道:“胡大人不必多禮,我記得早上便講過,你我今日不以官職而談。”
胡旺興道:“禮法不可廢,下官不敢逾越。隻是不知大人為何去而複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