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後,安歸登基為王,尊王後為王太後,尊達娜王妃為王太妃。並在半個月後冊封了那羅為妃,還將綺絲和烏斯瑪兩人都贈予了她。那羅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頭頂上好似打了個晴空霹靂。這算什麼?她就這麼莫明其妙成了他的人?
烏斯瑪是一路看著她和大王子這樣過來,對這個結局也頗感遺憾,所以在聽到這個消息時,並未表現出太多的興奮,隻是淡淡說一句,“恭喜未來王妃了。”
而綺絲則隻看到了這些年她和安歸之間的互動,自然是為她高興的。
之後一段時間,那羅想找安歸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對方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避開她,忙碌的連見她一麵都沒有時間。
那羅在冊封當天就被強製搬進了新寢宮,這座宮殿雖然看起來不算是最華美的,卻是原來安歸做王子時的寢宮。這樣一來,這位王妃備受新王寵愛的傳聞更是得到了證實。至於兩人之間的故事,更是被傳得紛紛揚揚。
寢宮已經被重新翻修了一遍,原本沒種什麼花草的庭院如今倒移植不少新品種。來自其他西域各國的珍貴鮮花開得如霓虹般五彩繽紛,淺粉,雪白,濃紫,朱紅等各種顏色層層交疊,如朝霞般濃豔動人,似薄霧清麗淡雅,遠遠望去,美不勝收。
“娘娘,夜深露重,您就別在庭院裏待著了。”綺絲擔心地看著她略帶蒼白的麵色,“這些天來您好像都沒怎麼睡好過。”
聽到娘娘兩字,那羅隻覺得好像心裏被刺了一下,她勉強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了。綺絲,你忽然對我這個態度我還真是不習慣。”
“不管怎麼說您也是娘娘了,該有的禮法還是要遵守,不然就會招人口舌。”綺絲的餘光落在了不遠處的幾個宮女身上。那些都是達娜王太妃送來的人,這裏若是有什麼風吹草動,自然會很快傳到達娜耳中。
那羅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轉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正在房中整理的烏斯瑪迎上前來,幫她脫去了披在身上的外套。
“對了,娘娘,我今天特意熱了些羊奶,您喝下去說不定能睡得安穩些。我這就去拿來。”綺絲說著先退了出去。
“娘娘,今晚你也早些就寢吧。”自從被冊封之後,烏斯瑪似乎對她也生疏了幾分。
“烏斯瑪,”那羅忽然拉住了她的衣角,莫名奇妙地說了一句,“我想離開這裏。”
烏斯瑪微微一愣,眼神變得溫軟起來,“那羅,我不知道在匈奴發生了什麼事。二王子的為人我們都很清楚,他如今這麼做一定是令有目的。你是我的好朋友,你若是決定了想做什麼事,我一定會幫你。”
“烏斯瑪……”那羅有些不知該怎麼說。若是在去匈奴之前,她一定會認同烏斯瑪的看法,覺得安歸十惡不赦,可如今……
烏斯瑪眨了眨眼,“不如我們一起去長安找大王子”
“烏斯瑪,你住口!”一聲清脆又帶著壓抑的聲音忽然打斷了她的話。隻見綺絲滿麵怒容地端著羊奶走了進來,順手重重將房門關上。
“綺絲,你怎麼了?”那羅從沒見過綺絲這樣生氣的模樣,心裏很是驚詫。
“既然已經成了二王子的王妃,就別總想要逃離他的身邊了。那羅,在匈奴這些年,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他隻是質子的身份,在那裏生存已是不易,卻還要竭力保護著你。被惡狼咬傷後,是誰不顧自己的重傷一天來探望了你好幾次?當你差點被左大都尉欺淩時,是誰千方百計讓你避過了災禍?當大閼氏嫁禍於你時,是誰馬不停蹄趕回來救了你?當你被送到左賢王的帳中,是誰拚了一夜的酒讓你毫發無損?當你自作主張逃到長安時,是誰不畏白龍堆的險惡親自去把你接回來?”綺絲說得太急,微喘了幾口氣又道,“那羅,你都忘記了嗎?縱然他以前傷害過你,難道這些還不能讓你覺得稍微好受一些嗎?那羅,難道你還體會不到二王子對你的心嗎?”
烏斯瑪膛目結舌地看著她,喃喃道,“綺絲,你說的那個人真是二王子嗎?”
那羅咬緊嘴唇一言不發,心亂如麻。她忽然記起了差點被當作祭品的那次,見到他出現是那麼歡喜那麼激動……是不是從那時起,有什麼已經悄然改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