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秘揚威反應,一按手中雁翎砂機括,對準蛇少射去,但秘揚威早有準備,閃避開來,一擊未中,又連發七次,都被秘揚威閃開,再按機括,卻再沒有珠子飛出,知道這雁翎砂已然用完。
“受死吧!”
秘揚威猜測雁翎砂已消耗殆盡,不再避諱,挺劍刺去。風青兒不停從陳江送的腰袋裏掏出事物,也不管有沒有用,都扔過去,皆被避開。
秘揚威手上創口疼痛,早已失了耐性,手中握了幾根飛蛇刺,一甩手,打將過去,風青兒和陳江送皆是不及躲避,中刺倒地。
兩人感到全身酥麻,動彈不得。
狂風嘯嘯,扯過來無數烏雲,將那一道殘月全然裹住,天頓時黑了下來,周遭的樹木變得戚戚然,張著枝椏,好似鬼魅一般,讓人驚懼。
秘揚威這才慢慢悠悠走過來,麵露邪笑,用劍指著風青兒道:“看你們還有什麼法子逃!”
風青兒到此也不退縮,言辭依舊犀利,見秘楊威那囂張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威嚇道:“你這癩頭蛇休要得意,今日你殺了我,爹和哥哥一定會為我報仇,他日定踏平你煉毒門!”
秘揚威卻是一點也不在意風青兒的恐嚇,反倒上下打量著風青兒,眼中滿是淫邪之色,獰笑道:“死到臨頭還要嘴硬,不過我可不會讓你這樣舒舒服服死去的!你我雖無緣分,做不得夫妻,但若這般輕易殺了你,豈不是太對不起你這絕世的容顏?不如讓你在臨死之前也享受一回床笫之樂,你我也落個夫妻之實,也算我這未婚夫婿對你盡了人事,你九泉之下也不會有什麼遺憾了!”
聽到秘揚威這般說辭,風青兒頓時臉色大變,心裏恐慌之極,拚命往陳江送身後挪動,嘴裏喊:“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慘白的麵容,驚恐的神色,瑟縮的身形,這樣的情景何其相似?
陳江送望著風青兒的麵龐,卻有幾分裴淑晨的神貌,木得便想起了十年前在兔兒莊高牆下的情景,當年的裴天伯已然凶惡的很了,那一次他和裴淑晨都差點死了!
而今日的,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隻不過這一次與他共患難的人變成了風青兒,可不變的是,他依舊那般弱小,麵對比裴天伯還要惡毒的秘楊威,他此刻連帶著風青兒跑的機會都沒有!
難道就任憑秘楊威為非作歹麼?
難道就任憑風青兒被玷汙麼?
陳江送的內心不住得受著煎熬,可是他卻絲毫辦法也沒有,對付裴天伯,他或許可以用毒藥以巧取勝,可眼前的秘楊威連金蟾的劇毒都可以吸收,他身上的那些所謂毒藥又有什麼用?
竟這般愣在了當場!
而秘揚威見到風青兒神情恐懼,心中更是歡愉,色心更起,歹念更重,便要撲過去,將風青兒就地正法,引得風青兒一聲尖叫。
“不許你傷害她!”
陳江送回過神來,使出渾身力氣抱住秘揚威的腿,不讓他往前。
“就憑你?滾開!”
秘揚威一腳踢開陳江送,不想陳江送又反撲回來抱住秘揚威的腳。
美色當前,秘揚威已無耐性,舉劍威脅道,“你再不放開,我便讓你先死!”
“我死也不會讓你過去的!”
陳江送雖也怕死,怕就此死了,便連再見裴淑晨的機會都沒了。
可回頭看了一眼風青兒,見她此時臉色煞白,毫無血色,身體瑟瑟發抖,極是害怕,心中正氣頓生,語氣決絕。
心中想到:“我堂堂七尺男兒,怎容得一個花兒般的少女在我麵前受人玷汙。我救不得兔妮兒,連她現在是死是活也不知,而如今連眼前的姑娘也保護不得,如此做人,不如死了也好,早入了地府,好去求閻王老爺,讓閻王老爺收了這秘楊威的命,讓他不要作惡,害了風姑娘的清譽和性命!”
又是一陣風過,烏雲忽的散了開來,那月牙兒的光落下來,竟也有些刺目。
正要待死,陳江送腦中突然一片清明,閃現出“無量密卷”第三篇兩半義的心法:“兩半義者,凡夫識業,起自氤氳,次染漂流,淪斯顛倒,若能反出,還處自然,信任流來,終嬰罪垢,此其致也。天地相生,陰陽相成,善惡相持,皆成兩半。斯凡夫者,十善十惡,皆不可定,正解居懷,亦不癡愚,癡心之內,皆有慢疑,慢則輕物,疑則猶豫。十善之門,義有行止,止於十惡,行於十善,行即是勸,勸令修善,止即是惡,借令止惡。”
陳江送覺得全身輕輕飄飄,似有一股清氣在體內遊走,原來陳江送臨死之際還不忘死後要相助風青兒不讓秘楊威作惡,便正好符合了這第三篇心法的要義。
這第三篇兩半義心法乃是“無量密卷”的入門要義,也是無量觀弟子能不能入門的唯一指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