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說,陳江送的心氣便被勾了起來,他正苦於沒有裴淑晨的消息,此時正瞌睡,卻有人給他送枕頭,可是再好不過了,隻是方才他說話的語氣……不免有些後悔。
見陳江送變了臉色,風傲知道,此事成了一半,趕忙招呼門人過來,吩咐道:“你去招呼本堂所有兄弟,注意路上的動向,凡發現有年輕姑娘被擄或者類似情況的,及時彙報,尤其是通往天璿洲路上的各個分舵,一定要認真仔細盤查,去吧!”
門人退了下去。
陳江送卻是大驚,風青兒確實在介紹他的時候說他妻子被人擄走,卻沒說過是被不老教的人抓走的,可這風傲卻是一猜便猜中了,其精明程度絕不亞於方才的諸葛姿。
不論為的是什麼目的,金錢堂這般有錢勢,卻這麼有誠意來奉承他這麼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陳江送便不能再板著臉了,抱拳道:“多謝風少出手相助,若是能救回淑晨,掌門嶽丈想必會有極大的回報!”
風傲微微一笑,露出一抹狡黠,於金錢堂而言,探知消息那是時時都在做的,幫陳江送打聽消息也費不了多少時間和精力,不論幫不幫得上忙,陳江送已然領情了,那便是交上了這個朋友,以後的交道便好打多了。
趕忙抱拳道:“小事一樁,何足掛齒,哪裏還要求什麼回報?這豈不是顯得我太小氣了?我看江送你也是個頗有性格之人,與我脾性十分相投,頗有一見如故之感,待會兒等諸葛長老查驗完畢,你我結為八拜之交如何?”
這可就大出陳江送意料了,沒想到風傲不僅放低了姿態,竟然還要與他這個無名小卒結拜。
風青兒在旁卻是驚訝,她知道哥哥向來豪放,結交了不少江湖上的英豪,但如陳江送這般的人物卻是沒有一個,嘴上便擠兌陳江送幾句:“哥哥,你與他結拜,豈不是便宜了他,他這麼個山野小子……”
風傲卻打斷道:“怎麼?江送為人厚道謙恭,待人和善,若不是他已有妻室,我便做主把你嫁給他!”
“哼,你和爹一樣,隻會亂點鴛鴦譜,都是老糊塗!”風青兒自然知道哥哥隻是玩笑,卻也佯裝發怒,見風傲隻與陳江送攀談又不理自己,便問道:“哥哥,方才那諸葛姐姐說什麼十妖星又是怎麼回事?為何要查驗我們?”
風傲麵色一凝,將十八年前重陽之日的慘狀訴說了一遍,驚得風青兒和陳江送臉都白了,又道:“當時金錢堂總堂青蚺山也受了襲擊,幸好門派九位長老都在,與爹爹一起施展騰蛇湮滅大陣,才堪堪抵住了那十妖星的致命一擊!不過最為幸運還是要屬屠神派,七洲中,唯獨搖光洲安然無恙,實在令人費解!”
風青兒眼珠一轉,看了陳江送一眼,不禁猜道:“同樣是高門大派,為何他屠神派一點事也沒有?該不會是屠神派一手策劃的吧?”
“自然不是!”陳江送一口否決,雖然十八年前他還剛出生,他也從未聽裴玄庭提起過此事,但他素質裴玄庭為人,絕不會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人神共憤之事。
風傲也當即搖了搖手,暗自瞪了一眼風青兒,說道:“屠神派有幸躲過一劫確實神奇,但也不能因此便說是重九之難乃是屠神派策劃,即便是千年前敢於挑釁無量觀的屠神派都不能做到,如今屠神派偏居搖光洲千年,更是難以達成!我素知現任掌門裴玄庭裴師叔心慈仁厚,斷不會做出此等逆天之事!”
陳江送聽完,抱拳致謝,想了想,方才聽了風傲的敘述,心中略有疑惑,問道:“諸仙派遇襲之後,難道都沒及時搜尋這十妖星麼?任其逍遙法外這麼多年?”
風傲歎了口氣,大有憤然之色,說道:“重九之難後,各大仙門自是派出弟子各方打探是何人所為,又有無量觀觀主玄珀夜觀天象,算出‘十妖星顯,大廈將傾’的大凶之卦,各大仙門人人自危。此後半月,便有消息傳出,十妖星於重九之日降生!此消息一出,便是掀起了一股滔天血浪,出於對這十妖星的仇恨和恐懼,各大仙門派出弟子各處打探,將重九之日降生的所有孩子……扼死在繈褓之中!”
神州浩土,沃野千裏,七洲幅員,無邊無際,縱然隻是一日時光,出生的嬰兒也該是以千萬記,卻盡皆死於屠刀之下,為這十妖星埋單,豈不是另一場更為殘忍的重九之難?
風青兒俏臉泛白,這等血腥之事太過駭人,輕掩紅唇,不禁問道:“難道各大仙門為了複仇,殺了……殺了這麼多無辜的孩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