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心事(1 / 2)

得知師父無恙,陳江送的心便放了下來,又想起風青兒為白鶴療傷的神奇發書,問道:“你方才的法術可真厲害,仙鶴身上那麼重的傷,你便用些泥土便治好了!”

風青兒卻是甜甜一笑,宛若一朵素白的蓮花,明亮純淨,即便在黑夜中也能感受到那抹喜悅之情,她拿出那個裝有神秘液體的瓶子,遞給陳江送,說道:“這可不是什麼法術!”

“不是法術?”陳江送接過瓶子,聞了聞,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溢滿整個古鬆林,這香氣卻是和風青兒身上的香氣如出一轍。

風青兒的眼眸中現出一抹疑惑,但更多的還是喜悅,一邊訴說一邊比劃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法術!在我八歲的時候,天降大雨,青蚺江水勢暴漲,不能出去玩耍,我便趴在窗邊聽著隆隆水聲。突然一隻好大好大的螞蟻落到窗台上,也許是雨天的關係,那隻螞蟻被山水從山崖上衝下來了,兩條前腿都摔斷了,奄奄一息,我見它可憐,便把它拾了進來,還用這百花蜜和了泥土給它做兩條泥腿安上,聊勝於無!”

“我一邊吹幹泥土,一邊祈禱,希望這兩條泥做的腿會變成真的,讓這隻螞蟻快些康複。沒想到,第二天這泥肢慢慢變幹,表皮剝落,竟變成了真的!那螞蟻恢複如初,我便把它放生了。再後來,再有小動物受傷,我便這樣給它們治傷,看它們好起來,我真的好開心的!”

“嘀嗒”

一滴清泉,無聲滴落,心海之中,漣漪蕩開去,微弱,卻久久不能平靜。

看著風青兒那喜悅的模樣,陳江送不禁會心一笑,他覺得風青兒能擁有這般逆天的神技與她的善良是分不開的。

心間卻又閃現出一個小小身影,一襲白衣,麵容天真爛漫,手中遞過來一個黃黃的果子,卻撫慰了少年心中恐懼的傷痕。

可那身影如今又在何方?

……

兩道身影,背靠枯樹而坐,默默無言,再一次陷入了沉寂。

許久,一聲聲微弱的抽泣,幾不可聞,卻與林中的靜謐格格不入,突兀卻又哀傷。

陳江送轉過頭,卻是大為驚訝,隻見方才還喜笑顏開的風青兒此時正兀自流淚。淚眼婆娑,淚珠兒一顆接一顆地從眼中滑落,再彙到下巴,滴到草上,隱入泥中,此中哀傷,純粹卻又難以明了。

陳江送頓時急了,既不知她為何流淚,更不知道該如何勸說,撓了撓頭,想起了什麼,竟唱到:“哪一個討債鬼隔牆砸磚頭,剛剛巧巧砸在了小奴家的頭喲,要吃石榴你拿了兩個去,要想談心你隨我上高樓,何必隔牆砸我一磚頭喲,呀兒喲,呀兒喲,依得依得呀兒喲……昨個天個我為你挨了一頓打,今個天我為你又挨一頓罵,挨打受罵都為你小冤家喲,呀兒喲,呀兒喲,依得依得呀兒喲!”

“噗嗤”風青兒一聽這略帶調戲的歌兒,不禁笑了出來,停了哭泣,擦了把眼淚道,嗔罵道:“你唱的是些什麼呀,難聽死了,誰,誰是你的小冤家了,羞不羞!”

陳江送也覺得這歌有些曖昧,但總算是讓風青兒不哭了,便道:“我家院裏有棵很大的石榴樹,每年都能結好多的果子,我娘還沒嫁給我爹的時候便常常來偷,我爹為了羞臊我娘便編了這麼首口水歌,卻沒想到後來就這麼定情了!即便他們一起過了這麼多年,我爹還常常唱這首歌給娘聽,我娘一聽每次都罵爹老不正經,心裏卻很是高興!”

風青兒一聽,臉上羞赧之色更濃,不禁口吃起來道:“我、我又不是你娘,你唱這個可不管用!你、你和你爹一樣不正經!”

風青兒雖這麼說,卻也是停了哭泣,隻有那未幹的淚珠還掛在她長長的眉睫上,兀自閃著微光。

陳江送無奈一笑,他見到風青兒突然哭泣,也是心急了,才想了這麼一招,見風青兒破涕為笑,便問道:“青兒姑娘,你為何哭泣?是因為騰王府遭了難麼?還是……”

不問還好,這麼一問,風青兒眼圈又是一紅,便又要落淚,隻是她咬了咬紅唇,忍了下來,過了許久,輕聲埋怨道:“你還不知道我為什麼哭麼?自遇見你,便沒有一件好事,被伏魔索困了,被人追殺,被老頭兒戲弄,還,還被你輕薄!”

青蔥少女,雙九韶華,純情懵懂,懷春不自知?

正是天真爛漫的年紀,父兄皆是修為高深之輩,粗狂豪傑之屬,冷峻而威嚴,這般熏陶之下,風青兒便總會幻想未來的夫君也會是一位能力出眾、相貌剛毅的奇男子,與他一見鍾情,待到山花爛漫,情意綿綿之際,兩人相擁,獻以初吻。

心中不免浮現出一個立於仙鶴之上,身背長劍,衣袂飄飄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