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我們這裏進行鑒定的,尤其是民間鑒定,多涉及婚姻忠誠、遺產繼承。這兩項的鑒定無非涉及到金錢利益。為了利益,發生過很多次當事人提供虛假檢材,以蒙混過關,騙取利益或信任的事情發生。”易主任不疾不徐地說道,“因為我們不是警方,不負責鑒定供體與檢材的一致性,我們隻對檢材負責。也正是這樣,我們背了很多黑鍋啊。”
說著,易主任指著鑒定報告上的描述,說:“你看,我們的鑒定報告上,隻會寫‘1號檢材’與‘2號檢材’間基因圖譜具有多少相似度,而絕對不會寫‘張三’與‘李四’間具有多少相思度。因為我們不會去確定檢材與供體姓名之間的匹配關係是否是真實的。”
“明白了”文剛略有所思的低聲說道,“那麼易主任,通過這份鑒定報告,三份檢材的供體間是什麼關係呢?”
“我通俗點說吧,1號與2號檢材間,具有血緣關係,可以判斷他們遺傳信息來自同一個父本,但應該是母本不同。極有可能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看到文剛明白的點點頭,易主任繼續說,“1號與3號檢材間,也具有血緣關係。但是已經不具有親本關係。在實踐中,多見於類似叔侄這樣的關係中。而2號與3號樣本之間,具有明確的親子關係。”
聯想到1號是薑皓清的血液檢材,所以文剛推測道:“也就是說很有可能2號檢材來自薑皓清的同父異母弟弟薑皓華,3號檢材來自薑皓清的侄子薑國棟。而就是說薑國棟的身份是真實的?”
聽到文剛的推測,易主任攤開手掌,聳聳肩,笑而不語,表示他無法判斷文剛的這個結論的準確性。
“可是,那份3號檢材毛囊萎縮,又該怎麼解釋呢?”這個疑問始終在文剛心中打著結。
“這個得找你們的法醫老邢,他可是專家……”易主任因為工作關係,與岱山市公安局法醫老邢交情莫逆。
“等等!”文剛突然想到了什麼,於是打斷易主任的話,問道“易主任,你剛才提到,說‘最近明東島的人總來做鑒定’。是什麼意思?”
“哦,我也納悶呢。就在2個月前,又有人送來2份毛發檢材。送檢人是個女的,名字我記不清了,但是我印象比較深的是住址‘明東島’。”易主任回憶道。
“女的?明東島?”文剛覺得這應該不是巧合。“易主任,能不能把那次鑒定結果也拿來看看?”
“可以。”易主任向旁邊的助手交換了一下眼神。
“鑒定結果您還記得嗎?”文剛問道。
“記得。兩份檢材沒有遺傳學上的血緣關係。”怕文剛不太理解,易主任打了個比方,“就像咱倆的這種關係一樣。陌生的路人甲和乙。”
這時,助手已經把第二份鑒定報告拿了過來。文剛迫不及待地打開了文件袋,目光直接在“送檢人”一欄中搜索。
“黎東燕”三個字赫然在目。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黎東燕在鑒定自己和其他某個人之間的血緣關係?”文剛大腦在迅速分析著,“可能性不大,她有這個需求嗎?難道還是圍繞著對薑國棟身份的鑒定?”
於是,文剛對易主人說:“易主任,我有個請求。”
“說吧。別整的那麼客氣。”易主任很爽快。
“能不能幫我比對一下,來自明東島的薑國棟和黎東燕這兩次分別送檢的這5份檢材之間的關係?我想基礎數據你這裏應該有保存吧?”文剛請求道。
“可以,為了偵破案件需要。我們義不容辭。”易主任答應著,“不過,你得等我半個小時。”說著,便與助手一起走出了會客室。
一個大膽的猜測,正在文剛心中醞釀。